“这里是你的家吗?”阎译帆问她。
她咯咯地笑起来,“这里是舞池,是跳舞的地方,不是任何人的家。”
“那麽这艘船呢?愚人号是你的家吗?”他又问。
女孩依旧在笑,“愚人号?你在逗我开心吗?”
“我们什麽时候靠岸?”阎译帆不死心地继续提问,“你归来过吗?”
金发姑娘松开扶着他肩膀的右手,用手指抵上他的嘴唇,“嘘——别怕。今夜,除了跳舞,我们什麽都不做。”
乐手一首接一首演奏着今夜的曲目,乘客们在奢华的舞池里翩然起舞,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有小孩子在舞池周围玩耍,抓起餐车上的蛋糕和布丁塞进嘴里,有谁打碎了酒瓶。
果酒的香气弥漫开来,让眼前的一切染上暧昧的味道。
所有人都不知疲倦地笑着丶舞着,直到天亮。
舞会结束的时候,女孩踮起脚尖,亲吻了阎译帆的脸颊。
“我很喜欢你,下次舞会再见。”她说。
阎译帆望着她的背影。
她正雀跃地走出去。
“不会再见了。”他轻声说。
一整夜的舞蹈,足以使他发现她的秘密。
华丽的长裙覆盖下的,是一具腐朽的躯体。
她的领口下方,随着每一次的旋转,总会多露出一小块皮肤,裙摆也跟着飞扬起来,露出小腿。
阎译帆看到的,是腐烂发黑的颜色,破损处有蛆虫在蠕动。
她已经死去多时了。
陆序向他走过来,表情沉重,他低声说道:“你也发现了。”
“嗯,”陆序应了一声,“你的脸色很差,先回客舱。”
一天之内流失大量血液之後又被输回来,再穿着淋湿的衣服跳一整夜舞,谁的脸色都不会好看。
要是在副本外面,早就不知道倒下多少次了。
阎译帆到了这时反而不急了,坐到大厅周边放食物的桌子上,伸手捏起块奶油蛋糕塞进嘴里。
“那姑娘的皮肤开始溃烂了,”他用闲着的手指指自己胸口,“但是昨天我特意掀开船长尸体的衣服看过,就像刚死的人,除了特别苍老之外,皮肤完整无缺。”
陆序思考着,“也许,这也是船长特有的待遇?”
“我们找到了真实的规则,也等到了船长归来这个标志性的事件,下一步该做什麽?”阎译帆又捏起一块蛋糕。
陆序倒了杯果酒递给他,“目前看来,下一步也许是要解开重生的秘密。”
阎译帆有些感慨:“我现在理解老许说的了,上一个副本目标明确,还有专门用来休息和吃饭的固定时间,确实很友好。”
陆序笑了一下,“还有会回答你问题的广播。”
阎译帆跟着他笑了。
说起那个怪异的广播来,还真有点期待再次相遇。
端着高脚杯晃了晃里面的液体,他忽然问道:“你有没有看到船长是什麽时候离开的?”
“没有,”陆序摇摇头,“我的舞伴太过热情,我又不会跳舞,前半程她一直在大笑,我一直在道歉,後来注意到的时候,船长已经不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