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成动作可真快,这是存心不让他好过……阎译帆咬了咬後槽牙。
对着手机犹豫的功夫,陆序已经回来了。听到外面开门的声音,阎译帆将手机锁屏丢到床上,回到客厅。
“脸色不太好看,怎麽了?”陆序问他。
阎译帆顿了一下才回答:“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了。”
钟可离开之後,刚才热烈的气氛荡然无存。两人默默收拾了桌子,陆序让他把剩下的食材放进冰箱,自己去洗锅洗碗,期间再也没有其他交流,似乎不太适应这样平凡的相处。
在副本里,随时可能有危险发生,身边又有许多其他玩家,两人自然就是最亲密的队友。可是回到现实世界,再亲密,似乎就不太合适了……
阎译帆回头看看陆序的背影。
上次出副本後,他也有过短暂的疏离,似乎需要时间来调整自己的态度。
“陆序。”他叫了他一声。
“嗯?”
“如果明天,我的邀请函又来了……”
“不会的,”陆序忽然打断他,之後也觉得有些突兀,停了一会儿才说道,“明天我们再去拜访一次老爷子吧,看他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好,”阎译帆答应了,又自己轻轻笑了一下,“其实我不怎麽讨厌副本,只是……在副本里的时间越多,在现实中与你们相处的时间就越少,难得交到了朋友,觉得有点可惜。”
也许是他的语气太过落寞,陆序觉得自己心脏的某一处突然被戳了一下。
这一下很轻,轻到一不小心就会错过了。
他把手擦干净,转过身来,走到阎译帆身边,“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赶在邀请函之前找到办法。”
“好。”阎译帆对他微笑。
但是第二天却没能去成。
阎译帆突然病了,一晚上就烧到了40度,也没有其他病症,除了浑身滚烫有气无力外,没有哪里不舒服。
虽然猜测可能是在副本里受伤的後遗症,陆序还是提议先去医院。
阎译帆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用实际行动拒绝了他。
“这样下去不行,”陆序同他讲道理,“退烧药没起作用,万一不是副本的原因,不去医院会耽误病情。”
“我不能去医院。”阎译帆在被子里低声说。
陆序拉下被子,让他露出脸来,“为什麽?”
他虚弱地笑了,“以前……因为我不太听话,他们用药物控制过我一阵子,万一没有代谢干净,去了医院解释不清楚。”
他们是谁,不言而喻。
陆序皱起眉头。
“别担心我,”阎译帆又说,“我现在整个人都轻飘飘的,闭上眼睛就像是浮在海面上,还挺舒服的。”
他烧了三天,换了几种药都没用,陆序只好买来冰袋给他物理降温。好在这三天他的神智都是清醒的,钟可来的时候还能斗两句嘴。
他这个样子,陆序自然是出不了门了,钟可只能一个人去见那个可疑的委托人。陆序再三嘱咐要在人多的地方见面,并且离开时要让对方先走,钟可满口答应,但还是一脸不以为然。
回来的时候,她的表情有些复杂。
“对方是什麽人?”陆序问。
她坐到阎译帆的床边,“确实不是女孩子,年龄也没有那麽小。”
阎译帆:“果然是骗子。”
钟可:“但是照片拍的……确实是他本人。”
阎译帆:“???”
钟可拿出手机,她经过对方的允许之後,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个清秀的男孩子,看上去二十来岁,穿着制服短裙,一头长发,涂着粉红指甲的手正在对着镜头比“耶”。
这下连陆序都无语了。
阎译帆倒是笑了,“活的女装大佬,被你给遇上了。”
钟可一脸一言难尽:“这个人吧,倒是……不坏,还坚持结了饭钱,说我如果有顾虑也没事,就当交个朋友。我没和他说定,告诉他回来问问搭档再回复他。”
陆序:“他的时间是?”
钟可:“12月1日,还有不到一个月。”
陆序又看向阎译帆:“你觉得呢?”
阎译帆靠在床头,又拿起钟可的手机看了看照片,“我觉得这个人很有趣,既然人不坏,带他一次也无妨,要尊重物种的多样性嘛。”
钟可回头想对他说句什麽,他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无声地亮了起来,一条信息显示在屏幕上——
阎,我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