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仲炘丶陶材举丶陶茂第丶陶延永……
阎译帆奇道:“这个村子,竟然不按辈分的字谱取名。”
钟可:“你不是很早就留学去了?还懂这个。”
阎译帆耸耸肩,“博学嘛。”
钟可:“……我就不该多这句嘴。”
到了祠堂,陆序完全不理那些可能触犯的禁忌了,四处翻找起来。两人说话的功夫,他已经找到了这里的村志。
村志以古文写成,不太好懂,他大体翻了翻,将目光投向最高处的牌位。
桃花村,原名陶化村,村民多姓陶。後因大量栽种桃树,以桃花闻名乡野,遂改名桃花村。桓元年间,躲避兵灾的一小股流民聚集于此,便是这里最初的村民。
陆序指着村志上的一处墨迹,“当初的流民中只有一人姓陶,但是名字被涂掉了,你们看——”他示意最高处的牌位,“那个名字也被涂掉了。”
“这代表了什麽?这个人有问题?”阎译帆看看村志,又看看牌位,“可是桓元年间具体是哪一年?昨天的老爷爷说现在是武成十二年,我好像没有听过这个年号。”
陆序又向後翻了翻村志:“看後面记载的内容,桓元大概是上一个皇帝,也就是这个国家的开国皇帝,年号武成的是他的儿子。这个村落形成的时间不算太长,也许现在活着的老人,还有人认识那个陶某某。”
但是难点在于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个陶某某的名字,总不能见人就问,认不认识第一批村民里那个姓陶的吧。
钟可忽然问道:“村志上有没有说,有一批孩子被捡回来的事?”
陆序摇摇头,“没有,村志上应该不会记录这些,除非孩子中有非常出息的,可以光耀村落。”
“刚才来的路上,我问过其他人,他们和咱们一样,也都是被遗弃後,村民捡回来的……”钟可皱着眉,“玩家有十二个啊,就算是古代,捡回这麽多孩子,正常吗?”
“昨天老爷爷没说我们的姓,大概因为全都姓陶,没有必要说。”阎译帆望着那些牌位,“所以我叫陶庆有,陆序叫陶富贵,可可叫陶禾穗,钱小姐叫陶钢——你们看,和这些牌位一样,我们也没有按辈分取名。”
“你的意思是……”钟可背後一凉,“这里的村民,可能全是捡来的孩子……”
从祠堂出来,钱钢正在同路过的村民搭话。看到三人正往外走,村民并没有什麽反应。
“有什麽收获?”阎译帆悄悄问等在一旁的苏愫。
苏愫小声回答他:“没有,他们只是嘱咐别耽误了六天後的祭礼,别的没说什麽。”
五个人转了一圈,又回了村口。
“现在怎麽办?”钟可问,“干等到祭礼的时候,随机应变?”
阎译帆:“晚些时候看看其他人有什麽发现吧,说不定能打听到什麽。”
钟可冷哼一声:“别抱期望,这次的几个玩家,我都不喜欢,尤其那个薛林,自以为是。”
苏愫:“对……对不起……”
钱钢:“妹子,没说你,别害怕。”
陆序嘱咐几人:“回去之後,和屋主相处时一定要格外当心,不要有任何不敬的行为。苏愫没有经历後半夜的事——记着,不管发生什麽,不要发出声音,也不要乱动,假装自己睡着了,就能安全活到天亮。”
苏愫懵懵懂懂地点头应了。
钱钢问:“她能和咱们住在一起吗?”
陆序:“恐怕不行。”
钱钢叹了口气:“我想也是。”
苏愫这才想起问一句:“後半夜……会发生什麽?”
阎译帆:“有人查房,没事的,装睡就行了。”
苏愫:“哦……好的……”
这一天得到的信息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他们的身世似乎另有隐情,这个村子一定还藏着许多秘密,但又与春娘和阿郎有什麽关系?
夜幕降临,村口燃起了篝火,不知从哪里来的鬼面人又演起傩戏。一边的黑暗里,有老人敲着锣鼓。
钟可悄悄挨近老人,想看看他们的乐器上有什麽线索,结果被吓了一跳。
为傩戏敲响锣鼓点的三个老人,都已经瞎了。他们的眼睛里一片空白,没有黑色的眼珠。
她擡手在老人眼前晃了晃,老人表情木然,无动于衷。
阎译帆则怕冷似的,坐在了篝火边,鬼面人几乎在围着他起舞,一次又一次经过他身边。
过了许久,他终于起身走出傩戏的区域,对陆序几人道:“我看清了,面具後面,是年轻的脸,他们就是村子里消失的青壮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