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译帆停下脚步,哭笑不得。
“我们是不是忘记教你了?过副本最忌托大,”钟可对他一挑眉,“你要是死在这里,你爷爷准得找我们拼命,还是防患于未然吧。”
井壁很滑,井口又深,没人能徒手爬下去,钟可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从杂物堆捡了条麻绳,系在陆序腰上。
“他先下,你再下,防止你乱来。”钟可对阎译帆说。
阎译帆:“……”
想得可真周到。
屋子里的油灯不敢拿出来用,怕触犯规则,院子里也没有能制作火把的材料,两人只能摸黑下了井。
阎译帆落地之後,解了腰上的绳子,钟可和钱钢没把绳子收上去。为了防止有东西浑水摸鱼,他们定好暗号,任何拉动绳子的行为都不理睬,井里的人要上来,就直接喊出声。
井里没有水,光线很暗,四处长满了青苔,就如阎译帆的梦境一样。他轻轻牵住陆序的手,自己走在前面。
“你能感觉到吗?她在这里吗?”陆序问。
阎译帆不满地回头看他,“真拿我当雷达了?我只是受副本影响,梦到了她,又不是突然学会通灵了……”
摸索着井壁的石砖往前走去,他忽然又道:“一会儿除非我快死了,不要用那个能力。”
陆序:“为什麽?”
阎译帆:“我担心,如果用了,就再也不能让她相信我了。”
“三更到……厉鬼笑……”
有声音从前方传来,是那首童谣。
“阎王不叫孤魂叫……”
井里空空荡荡的,回声飘忽不定。
“咯咯……呵呵……”
这次是飘悠的笑声。
黑暗里,难以判断距离,那声音时而回荡在耳边,时而消失不见。
阎译帆停下脚步,闭了闭眼睛,把“突然会有个女鬼上来贴脸”的念头驱走。
陆序紧了紧手指,仿佛在给他壮胆。
“呵呵……三更到……”
又从头开始了!
阎译帆终于受不了了,轻轻出声叫道:“春娘,是你吗?”
那声音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悉悉索索,有什麽沿着墙面迅速爬了过来。
阎译帆呼吸一滞,用力攥住陆序的手指,再次闭上眼睛,“春娘,别再爬了,很难看。”
悉悉索索的声音停在他身边。
他壮着胆子睁开眼睛。
本该一片黑暗的井底,青苔微微泛出绿色的光,照亮了眼前的景象。
春娘依旧像蜥蜴一样趴在井壁上,在他脸侧扬起头,看着他。
“阿郎……”她边唤着,边抓住他的肩膀向上攀,指甲刺穿布料,划破他的皮肤。
“春娘,站起来,”阎译帆说,“你是为了爬出井口才变成现在这样的,但是以後都不必再爬了,我们救你出去。”
春娘的动作突然停了,在井壁上快速倒退着向後爬了几步,那动作根本不像是人,活脱脱就是个爬行动物。
“你不是阿郎……”她幽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