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耳温枪给阎译帆测了测温度,问他:“你知道你已经昏迷四十八小时了吗?还有你那三个朋友,你们怎麽回事?”
阎译帆:“……呃,我们本来在……”
护士打断他,“行了,一看就在编故事。他们三个也醒了,再观察一天,没什麽事就出院吧。”说完就离开了。
见护士走了,屋外的人又要往里进,安转头瞪了他们一眼,他们便又退了出去。
阎译帆擡眼看向床前守着他的人。
安长了一张典型的欧洲人的脸,金发,白皮肤,脸上有点小雀斑,五官深邃。透过她,阎译帆总能想起她父亲的模样。
她的中文讲得非常好,几乎听不出外国人蹩脚的口音,只有个别词汇略略带出些母语的习惯。
“阎,到底发生了什麽?”安握住他的手,“看到你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我还以为你……你又……”她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可是那三个人为什麽也醒不过来?你们做了什麽?”
阎译帆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丝毫没有动容,抽出手来,“扶乩,听过吗?我们国家一种传统的通灵方法。我们一起玩扶乩,後来可能真的请来了什麽吧,一阵阴风刮过,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安的眼泪立刻收了回去,“……阎,你又哄我。”
阎译帆已经懒得问她是怎麽进到陆序家里的,叹了口气,道:“安,你如果再出现在那所房子里,我会彻底消失,让你和你父亲再也找不到我。”
安难过地低下头,片刻後又擡起眼来望着他,“可是,不管你去哪里,我们都能找到你呀。”
门外不知怎麽,突然发生了一阵骚动,安从床前起身,过去查看情况。
陆序和钟可出了病房过来找阎译帆,被拦在门外,钟可伸手抓住一名路过的护士,“你们医院怎麽回事?让这麽多闲杂人等挡在这儿,我们还不能探病了?再这样报警了啊,还要曝光你们医院!”
护士也烦透了这群人,闻言转身对他们呵斥道:“都说了只留一个家属,没事的都出去,不然叫保安了!”
安在人群後叹了口气,“算了,都走吧。”
闲杂人等散尽,留下陆序钟可和安站在原地。
“你们好,我叫安,是阎译帆的未婚妻。”她甜甜地冲两人微笑。
钟可翻了个白眼,“自封的吧?”
安没想到对方完全不讲风度,一时语塞,钟可上前推开她,回头招呼陆序,“走啊。”
病房里,窗子大开着,雪白的窗帘随风飘动。
病床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张匆匆写就的字条,上面龙飞凤舞几个大字——帮我要回手机!!
两个感叹号表达了当事人急切的心情。
钟可:“……哈哈哈干得漂亮!”
陆序回头看向安,她很平静,甚至带了一丝笑容,走到窗前向外望去,“呵,我就知道会这样。”
陆序拍拍她的肩膀,“安小姐,阎译帆的手机在你那里麽?”
安坦然点点头,“在,不过我要亲手还给他。”
陆序伸出手,“麻烦交出来。”
安还要说什麽,钟可忽然过来,一把抱住她,把她的手臂和身子一起勒住,对陆序低声叫道:“废话什麽,快搜!”
钟可用的力气很大,她一时挣脱不开,陆序迅速翻了她的外套口袋,果然有两部手机在里面,钟可立刻放开她,回到陆序身边。
安恼羞成怒:“你们这是抢劫!”
陆序将其中一部手机抛还给她,钟可冲她吐吐舌头,“和体面人打交道习惯了吧?再敢来,老娘有的是办法治你!”
安死死盯住她,表情阴晴不定,片刻之後,突然笑了,“非常好,这就是他交的新朋友,怪不得……我们还会见面的,再见。”
说完,微微一欠身,离开了。
钟可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才出声叹道:“我天,这小姑娘,和电影里的反派一模一样,就是年轻了点,阎译帆从前就是和这种人一起鬼混?”
“什麽叫鬼混?我是冤枉的……”
病房角落的杂物柜突然开了门,阎译帆从里面走出来。
钟可对着他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竟然躲在那里!还以为你翻窗跑了!”
阎译帆赶紧对她做个噤声的手势:“小声点,别把人招回来。”
陆序松了口气,无奈笑着走上前去,“没事吧?”
阎译帆叹道:“醒来就看到她的脸,还以为从副本出来走岔了路,进错片场。”
钟可:“我们怎麽被弄到医院来了?她进屋了?”
阎译帆点点头,“护士说我们昏迷了四十八小时,看来是她联系不到我,就去家里找我了,见咱们几个叫不醒,就送来医院了。”
钟可翻个白眼,“这妹子可真执着,现在怎麽办?要搬家吗?”
“不用,我想想办法。”阎译帆说。
陆序曾说过,现在的房子是他特意找的,是个既能照看妹妹又不会影响到她的地方,他不希望因为自己让他被迫搬家。
“能有什麽办法?”钟可问他,“这妹子看起来可不一般,你不是也有点怕她?”她用下巴点点病床的床头,“她是不是还绑住你了?”
阎译帆走过去,伸手抽下那条丝带,丢进垃圾桶。
“小孩子的玩意。”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