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那麽像女孩子麽?”阎译帆不满。
陆序握紧他的手腕,不让他挣脱。
“……是我说错了,不像。”
陆序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海风拂过来,凉意沾染了皮肤,阎译帆颤了一下,关节和脸颊都泛起浅红色。
在阎译帆的心目中,陆序从来都跟“疯狂”两个字毫无关系,这时他才知道,这个世间最温柔的人也可以将他吞噬殆尽,将他一点点碾碎成齑粉。
理智抽离,意识悬浮于时间之外。
阎译帆恍惚间看到碧蓝的天空变幻成漆黑的缎子,两轮圆月悬在夜空,大得让人毛骨悚然。
***
醒来时,阎译帆发现自己仍躺在沙滩上,衣服不知道什麽时候穿了回来,身上还盖着陆序的外套。
远处有其他玩家在走动,他知道,他们回来了。
“我睡了多久?”他坐起来。
陆序看了看时间:“二十分钟。”
不算太久。阎译帆松了口气。
把外套还给陆序,他定了定神,站起来拍掉身上的沙子。
“那是高欢和戚小燕麽?”他用眼神指了指远处。
两个女生并排走在海岸线上,远远看去,就像是现实世界中,放学後悠闲散步的普通高中生。
她们和阎译帆一样,穿的还是那身白色的衣服。
看来她们还没去验证任务。
陆序望向她们的方向,又擡眼看看阎译帆。
他完全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刚才的迷乱和无措已经消失无踪。
明明是他说无法单纯当成是任务,转头便假装无事发生。
陆序无奈笑了笑,跟在他身後向高欢两人走去。
如果高欢说的是真话,她的基础任务是运输,时间只剩下四个多小时,已经来不及了。
“是你们?”高欢见有人走来,表情冷漠,“屠戮可以杀动物,比杀我们省力,想抢东西的话,我们什麽都没拿到,你们还是去找别人吧。”
见他们没有立刻离开,戚小燕突然哭起来,直往她身後躲,含混叫着:“我不行了,别再割我的肉了……”
她的手臂上有一片很大的伤口,用沙子胡乱糊在上面,血液还没有凝固。
高欢突然不耐烦起来:“别哭了!就是因为你这麽软弱,他们才都来找你!”
阎译帆转头与陆序对视一眼,什麽都没说,转身从她们面前离开。
一天之前,高欢还缩在安全区瑟瑟发抖,求他们安置同伴的尸体。
不过,看到戚小燕的遭遇与郑颖佳的下场,她的转变倒也不是无迹可循。
背对她们走出很远,阎译帆漠然开口:“戚小燕也没有验证成功。”
所以郑颖佳不是她们杀的?还是说,这样的做法无法完成“献祭”?
回到安全区,钟可正在与冯乐交谈,他的同伴坐在一边吃着袋装食品。
阎译帆先去验证了附加任务拿回衣服,自己去木屋後面换好,刚把背包甩到肩上,擡头就撞见了蒋成。
真是冤家路窄。
蒋成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不知道为什麽心情不错的样子,张口就开始没事找事:“阎大少,那几个高中生给了我一点啓发。”
没头没脑的。
阎译帆不想问他“什麽啓发”,但对方在面前挡着,和小屋的墙壁形成个夹角,他过不去。安全区不让打斗,他还拿不准判定的界限,只得开口:“想说就快说。”
“下次我把安拉进来怎麽样?”蒋成一脸怪笑,“她也成了玩家的话,你们总有一天会碰上——不,不用等到碰上,照她那个偏执的性格,如果知道了副本的存在,可能会像鬼一样缠着你不让你出去。”
阎译帆静静听完他的恐吓,眉眼弯弯地冲他一笑,“如果能把安拉进来,麻烦快一些,我想杀她很久了,可惜惹不起她爸。如果能在副本里解决,那还真是神不知鬼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