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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鬼话1（第2页）

阎译帆翻了个白眼，“你怎麽向着我爸说话？你不是不喜欢他麽？”

陈佳音：“其实你爸……”

“停！”阎译帆赶紧打断她，“我预感到下面的话我不爱听，再见！”

佣人们摆好餐桌，领了红包提前下班了，赵心蕊开口招呼衆人：“晚饭好了，大家过来坐吧！”

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

今天人太多，坐不下，赵心蕊让人分了大桌和小桌，大桌坐的都是长辈。

阎译帆乐得不用和阎浩泽一起吃饭，拉着陆序就去了小孩桌，结果沈靖起身把陆序叫走了，阎浩泽也向这边看过来，意思很明显，盯着不让他闹脾气。

好吧……好吧。

阎译帆耸耸肩，随便选了个位子坐下。

这顿年夜饭吃得不安生，阎译帆坐在一群表哥表姐中间，生无可恋。

正如陈佳音说的，这些年他很少回来，所以他根本不太认得这些兄弟姐妹，更不认得他们的孩子。

大表姑的女儿坐在他旁边，怀里抱着自己五六岁的女儿，女童澜澜奶声奶气地问他：“你是谁呀？我怎麽没见过你呀？”

阎译帆指了指大桌上正在举杯讲话的阎浩泽：“你认识他吗？”

澜澜点点头。

阎译帆：“他是我爸。”

澜澜：“那我叫你什麽呀？”

阎译帆：“你明天就会忘掉我，不用称呼。”

澜澜睁着大大的眼睛，理解不了他的话。她母亲连忙笑道：“澜澜，快叫表舅。”

阎译帆忽然觉得有些气闷，起身想要出去透透气，另一边阎浩泽倒是眼尖，刚见他离席便扬声叫他：“小帆，去哪儿？”

他只好坐回去。

饭桌嘈杂，他听不见那边在聊什麽，似乎和他有关，陆序一直在耐心回答着什麽。他有些後悔把陆序带到这些家长里短中来了。

对于他的表现，阎浩泽倒是很满意，起码这次他没对着赵心蕊破口大骂或者阴阳怪气，还坐下吃饭了。在他眼里，这是妥协的表现。

妥协，代表孩子长大了。

阎译帆什麽都吃不下，倒了桌上的甜酒当水喝，酒精让他暂时听不见周围的喧嚣。

他确实妥协了，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本来就没有资格反对什麽。

酒过三巡，阎浩泽终于没有精力盯着他了，他悄悄对着陆序一笑，举起酒杯。

陆序也遥遥望着他，举了举手中的杯子。

***

今夜路上没什麽行人，车也少，天上还飘着雪花，路边都是积雪。

大家都喝了酒，高鸿和张广明开着家里两部车子全城到处送人去了。阎译帆不想和亲戚们拼车，拉着陆序溜达上了大街。

周围终于安静下来，阎译帆深深吸了口凉气又呼出来，看着白色的水汽缓缓升腾。

“这个世界可真是荒唐，”他带着几分醉意，笑着开口，“刚在副本里杀得头破血流，出来却是这副情形……”

陆序擡手拂掉他头发上的落雪，“累了？”

他摇摇头，问道：“他们跟你说什麽？”

陆序浅浅笑了，“问工作，问收入，问和你是怎麽认识的，问我怎麽不回家过年。”

阎译帆突然来了兴趣：“那你怎麽回答的？”

陆序：“我只好顶了小鸢的名，说我是个侦探，开了家事务所，收入还算过得去。和你认识是因为你爷爷，父母在外地出差，只好跟着你过年了。”

阎译帆也低低笑了。

他倒聪明，最不想回答的问题推给老爷子。只要他这样说，别人便不好再追问细节。

陆序又说：“你爸今天挺高兴的。”

阎译帆：“我知道，因为我没骂赵心蕊。”

陆序转头看他。

他仰起脸来，丝丝缕缕冰凉的雪花落下来，又瞬间融化了。

“以後我也不会骂她了，他们才是一家人。”他说。

“别这样想，”陆序的声音很轻，“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老爷子和你爸从最开始时就已经知道了，他们是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的。”

阎译帆一笑，“所以，我是从哪里来的？你妹妹又是从哪里来的？陆序，你从一开始就告诉我，不要对副本里的NPC做出承诺，他们是会当真的。”

那麽你的承诺又算什麽。

你说，永远不会抛下我。

我该当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