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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园11（第2页）

曼曼起身：“说好就三个问题，你们这些人根本不遵守游戏规则，不玩了！”说着，向门口走去。

陆序上前几步挡在前面不让她离开，她有点生气，伸手去推他。陆序顺势握住她的手腕，低声道：“在这里确实拿你没办法，所以，想去我的地盘玩一会儿麽？”

曼曼一惊，错愕地擡眼看他。几秒钟之後她才出声：“你是那个……我想起来了，我听说过你……好吧，遇上你们，算我倒霉。”

女孩抽回手臂，不情愿地说道：“船费具体是什麽，我也不知道，我没去别的副本串过岗，也没亲眼见过三途川。不过，听说好像是人命之类的东西，还不是随便杀个人就行，反正很难达成就是了。”

“谢谢。”陆序从她面前让开。

***

他们离开的时候，鬼屋恢复了开始的样子。布满灰尘，味道呛人，一片昏暗，鬼哭声环绕。

出入口重新出现在走廊尽头，几人走了出去，没再遭遇任何阻拦。

这个副本里的时间比现实里快得多，太阳正从东面升起，时间向前走了一天一夜。

在拂晓清澈的日光下站定，阎译帆回头望向这里的名字，深渊之瞳。

“……尼采诚不欺我，”他一笑，“对抗邪恶的少女化身为邪恶本身，在深渊里凝视着玩家们。”

“她也是个可怜人，”钟可轻轻叹道，“你们注意到了麽？最後那个房间的女孩，和她长得一模一样……那是她的经历。”

但她在有能力逃脱之後，却没有离开，也没有放同伴们离开，她强迫她们当她的“演员”，一遍一遍上演当时的故事。连自己都没放过。

她把自己和同伴的灵魂都禁锢在这座乐园里，占据小小的一隅，成为了副本的一部分。

“她是乐园的主人吗？”钟可问道。

陆序：“应该不是，这座乐园的主人多半已经离开了。”

他走到鬼屋後的栏杆旁边，外面的雾气依旧浓郁。他用手指微微触碰雾气，白色的浓雾带着森然的凉意缠上他的手指，丝丝缕缕蔓延进来。

钟可有些惊讶，“咦，这雾怎麽……”

陆序点点头，“这个副本的能量已经不足，无法把雾气完完全全隔离在外，这里不久之後就会坍塌。”

所谓时空罅隙，本该全是混沌无主之地，出现了这些多不胜数的大大小小的副本，本身就是失常的现象。副本的能量消耗完之後，便会坍塌，之後废墟被雾气吞噬，重新回归混沌的状态。

陆序认为乐园的主人已经离开，也是这个原因。腐朽的陈设并不全是因为营造氛围，所有游乐设施都已经放不出音乐了，任务之间缺少最基础的引导。这座乐园哪怕作为副本来说，也行将就木了。

至于离开的意思是魂飞魄散，还是逃去其他副本避难了，就不得而知了。

“每个副本都有主人吗？”阎译帆问。

“不，”陆序柔声回答他，“大部分是没有的。所谓主人，也并不是副本的创造者，而是意识觉醒的NPC夺取了副本的控制权，成为了主人。”

阎译帆消化了几秒钟，“意识觉醒……”

陆序：“就是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秘密，知道自己是NPC，像刚才的曼曼一样。只不过她可以控制的区域太小的，只限于鬼屋内部，所以不会是整座乐园的主人。”

既然曼曼已经觉醒，却可以盘踞在鬼屋里不出来，那这里一定有过力量比她更大的NPC控制了副本，否则她的意识会被副本重新覆盖，恢复为普通的NPC。

阎译帆点点头，学着他的样子，用手指去碰触雾气，在触碰到的瞬间，雾气突然散开了。

“嗯？”他觉得有趣，把手伸出栏杆，去触碰更远处的雾气，浓雾像是海水退潮一般，再次向後散开了一大片。

雾里原本隐隐绰绰的人影显现出来，这时他们才看清，那些并不是人，只是聚集起来，由黑色雾气组成的没有面目的人形。

发现自己暴露在玩家的目光下，人形飘飘悠悠背过脸去，走回白色浓雾里。

这个行为有些危险，不过知道阎译帆不太开心，陆序没有阻拦他，守在一边任他自己玩。钟可和洪福鑫目瞪口呆地看着。

“老玩家都知道雾里有吃人的东西，如果跑出副本被雾气吞噬了，就会直接死亡，但是谁都没见过这些东西的真面目，”钟可的表情有点复杂，“这一看好像也……不怎麽吓人嘛。”

阎译帆轻轻扬起嘴角，“未知才是最可怕的，当它存在于想象中时，可以是每个人最惧怕的东西。人总是被自己吓死的。”

洪福鑫默默後退了几步，踟蹰着开口：“那个……你们忙，哈哈，我先回便利店那边了……年纪大了，有点疲劳，哈哈哈……”他干笑着，边挥手边转身走了，眼看着脚步越来越快，走出十几米之後终于跑了起来。

阎译帆笑了，“看，我说什麽来着，现在我对于这个大叔来说，就是最可怕的。”

对于阎译帆是玩家还是NPC，洪福鑫一直没有想明白，此时看到他触碰雾气和陆序触碰雾气的反应完全不同，还是忍不住有些害怕，干脆先跑了。

“切，胆小鬼，白和我们并肩作战了，”钟可不屑，“就算你是NPC，也是我们这边的，又不会害他，怕什麽？”

阎译帆有些感慨，长长舒出一口气，轻声重复：“就算我是NPC……”

钟可一拍他的肩膀：“解决不了的事就别花时间去想，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咱们只顾眼前——走，去看看便利店有没有早餐供应！”

不管什麽事情到了她的口中，似乎都不值得烦恼了。她左手拉着阎译帆，右手拉着陆序，走上通往便利店方向的小路。还没走几步，就看到蒋成独自一人站在道路前方，揣着口袋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