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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恐吓

Chapter144

申城旧事（36）恐吓

一月二日是个星期一，步入新一年的万益西街还是充斥着杂乱与破败，遍地都是烂菜叶和破布，污水从民宅门口淌过，好在是冬天，只散发出淡淡的恶臭。街边的垃圾箱早被堆满，无人理会，周围又堆了几层垃圾，有流浪狗在其间觅食。

陆序循着门牌一路向前找去，脚步停在71号门前。

“处长，是这里吗？”曹金喜低声问道。

陆序又擡眼看了看门牌号，点点头，小曹一脚把屋门踹开。两人身後一队穿着黑色制服的组员冲进这户人家，屋内立刻传出呼喝声。

“你们是什麽人？！”这是妇人尖锐的嗓音。

男人则高喊着：“还有没有王法了，这丶这是我家——”声音骤然停住。

陆序带着小曹走进去，苏愫的叔叔和婶婶已经被制住，双双跪在地上被枪指着後脑，吓得两只手高高举起来，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苏竞才，王惠丽。”陆序沉着脸站在他们面前。

两人连忙应道：“是……是！”

陆序对一边的组员递了个眼神，他们立刻把苏竞才摁倒，一阵拳打脚踢。王惠丽在一旁战战兢兢，想拦又不敢拦，还担心一会儿轮到自己，眼睛直往陆序身上瞄。

陆序俯身蹲到她面前，问她：“这里有人叫苏愫吗？”

王惠丽赶紧点头，“有的有的！我侄女就叫苏愫，她……她是不是在外面闯祸了？我就说她上次勾搭的男人不像个正经人……”

“她人呢？”陆序又问。

王惠丽说：“在……楼上，昨天晚上到後半夜才回来，可能还没睡醒……”

陆序冷冷一笑，“这麽大动静都没把她吵醒，我这个表妹睡得倒踏实。”

王惠丽大惊：“什麽？表妹？！”

陆序起身，擡眼打量这间客厅，仿佛看不见脚边的苏竞才还在遭受毒打。

“我找了她几年，没想到她也在申城，家还被人占了。”陆序用指尖抚过柜子上的摆设，上面积了不少灰尘，看来这里的主人过得不太讲究。

“您……您说什麽呢，这房子是我和竞才的，那丫头是个瞎子，照顾不了自己，我们是好心……”王惠丽讪笑着。

小曹像是怕陆序受蒙蔽似的，开口道：“处长，根据这栋房屋的易手记录，这里的上一任房主叫苏良杰，五年前去世之後才过户给苏竞才的，走的是继承的手续。”

苏竞才不大动弹了，组员停了手。

陆序点点头，“苏良杰是我姨夫，他是怎麽死的？”他用脚尖踢踢还在哀嚎的苏竞才，“被你们害死的？”

“冤枉……冤枉啊……”苏竞才瘫在地上不起来，上前爬了一步，抱住陆序的脚，又被小曹拉开。

“不是！绝对不是！”王惠丽在一边赌咒发誓，“他是病死的，我们没害他！如果我说的是假话，就丶就遭天打雷劈！”

“那是我们冤枉你了？”曹金喜一副横眉冷对，“房契上不是苏竞才的名字？”

王惠丽的声势立刻矮了半截，“那……倒是的……”

小曹又道：“苏良杰死了，他女儿可还在，怎麽轮得到苏竞才继承？一定是你们觊觎他们家的房産，用计害死了他，又欺负苏愫是个盲女孤苦无依，霸占了房子！”

王惠丽又开始叫唤“冤枉”，陆序垂下眸子睨向她，“解释一下吧，不过我的耐心不多，想好了再说。”

王惠丽张口就想狡辩，苏竞才已经哭喊起来：“是我对不起大哥……我不该动邪念……不过我们没有害过人命啊！他真的是病死的……”

王惠丽只好低下头，不再言语。

“肯说实话，那就好办了，”陆序轻轻一笑，问他们，“把房子还给苏愫，滚回老家去，或者留在这里照顾她，你们选哪一个？”

二人互看一眼，都不说话。认错归认错，但是房子，又是另一回事了。

小曹凑上来，“处长，看来他们想走第三条路。”

第三条路听上去不好走，王惠丽心中忐忑，畏畏缩缩问道：“第三条路……是什麽？”

陆序道：“你们两个人有四只眼睛，似乎太多了些，不如一人摘下一个眼球来换给苏愫。到时候她能看见了，就不需要人照顾了，你们可以安心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