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还加了自己不能吃的柿子。
冬柿甜美,周景池和赵观棋在窗边的小桌上看着小雪纷纷,一叉一叉地往嘴里送,吃到一半成功进了急诊。
周景池浑身起了红疹,呼吸道肿胀,不一会儿功夫就接近休克。赵观棋在轮椅上急得转过去转过来,轮胎把坐在椅子上等待的其他人轧了个遍,最终被投诉并强制推回病房。
高泽洋带着输完液的周景池推开307的病房时,赵观棋居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靠在置物柜的热水壶边。高泽洋见状问他:“要喝水?”
他盯着半张脸肿成猪头的周景池:“我正要去找你。”
“不用,我都输完液了。”周景池说话都有点木,身上一阵一阵发冷战,“幸好我们回来了,不然你摔倒怎麽办?”
“我差点就走到了。”赵观棋撑着柜子说。
“你又被送回来了?”高泽洋哭笑不得,“妈的你又去轧别人了啊?”
“什麽又。”对轮椅的掌握十分不熟练,赵观棋蛮不爽地说,“我自己会走。”
“你走下去被送回来了?!”周景池震惊。
“你什麽时候走下去的?!”高泽洋二连震惊。
“你们在说什麽啊。。。”赵观棋拱了拱鼻子,小声说,“我这不刚从轮椅走到门口麽?”
轮椅到门口,最多十五米的距离,高泽洋爆发出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笑声:“不是。。。不是,你一个小时还没走出门啊???”
看着捂着肚子笑倒在沙发上快要死掉的高泽洋,赵观棋想坐回轮椅上去撞他,又发现走回去还需要一个小时,只好撑着柜子求助周景池:“把他赶出去啊!”
高泽洋被赶走了,不过赵观棋的事迹很快传开,韩冀在电话里嘲笑他是‘世界上最快的男人’。
那天起他再也不情愿坐轮椅了。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挺没用的。”赵观棋抱着周景池又想起这件事情来,和其他该做却没做成的事情联结在一起质疑自己。
“胡说什麽。”周景池打了他手臂一下,“你现在走得蛮快了呀,还可以乘电梯下去晒太阳。。。反正我觉得你复健这麽快就能走路很厉害。”
“不是。”赵观棋把脸闷在他颈窝,“我该保护你的,保护妹妹的。”
“已经没事了。。。都好起来了。”周景池说,“照片换照片,事情解决了。”
“换?”赵观棋凝起眉头,擡起头不放心地说,“和谁?”
“和你哥哥。”
赵观棋皱眉皱得更厉害,有些茫然地望向周景池:“他?”
“也不全是。”周景池坦白道,“我联系了何冕。”
何冕很长一段时间都消失在视野中,抛出橄榄枝後周景池有意联系,但并未得到回音。他想办法打听到了何冕的邮箱,发送了一封图文并茂的邮件过去。
一周不到,周照来电说事情解决了,很干净,很利落。
匿名检举的人写了一封附上真实信息的信递上去,赵蕴和重回荣光,对医院的事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之後,就是陈武通涉嫌赌博及吸毒被捕的消息,躲着不敢回家的陈武通还是穿上了橙色的看守服,周照没再多说,只说可以过个好年了。
赵观棋若有所思地点头。
都结束了。
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了。
不用刀子斧头也能结束就是最好,不用周景池以身作换就能结束就是最好。
窗外的雪停了,不属于这里的风信子气息终于销匿,日光从外面洒在他们身上。
原来冬日也依旧明亮,人生自有绿色通道。
周景池在两个心脏的两重跳动中静静看,镀上一层金光的赵观棋闭着眼安静呼吸着。
复健的日子一切都很顺利,先是从医生口中得知赵观棋有望提前达到出院指标,後是周景池无意中发现了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
曹玥抛下红酒和卡走後,世界太平得似乎他们已经恩爱成老夫老妻。某天下午,周景池回别墅烧菜,身後开着的电视开始播报一则有关赵观棋的新讯。
沸沸扬扬,媒体挂着狗仔拍到的赵观棋曹玥共进晚餐的照片,一看便是车祸前的光景。而後语调尖锐地展出曹玥出入医院探望密友的照片,而前一张照片还特地细节放大了赵观棋手上的戒指。
好事将近,婚讯不久应会释出,电视上这麽写,周景池这麽念。眼睛却盯着那枚戒指不放。
媒体拿那枚价值不菲的婚戒大做文章,大肆揣测赵观棋是如何通过恩爱非常的描述求购到习氏珠宝ceo亲自操刀从不外售的孤品。
从不外售的孤品。。。
周景池怔忪地望着液晶屏,忽地扯出梨涡笑了。戴着二分之一孤品的手还握着汤勺,碎钻闪出粲然的光,想念赵观棋的周景池带着想念另一半孤品的戒指哼着难听的歌到了住院部。
赵观棋坐在床上乖乖喝汤,周景池在旁边挽了窗帘,跑去泡了茶,又拿着小刀嘟嘟囔囔地削水果。过了会,还剩下两口汤没喝的赵观棋突然开口:“你跟它有仇吗?”
青梨只剩下一个瘦瘦的核,果肉全在果皮上被削在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