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煦一个人也不知道兴奋个什麽劲儿,匆忙地关上灯,拉着项亦寒躺倒在床上,肘挨着肘,“诶,明天我带你去捉稻田鱼吧?”
“明天再说。”
“其实我还想带你去捉蜜蜂的,但是现在季节不对,油菜花没开。你不知道,那些蜜蜂都喜欢钻泥墙洞里,你拿个小竹签往里面一戳,它们就会跑出来,然後你就能拿个小瓶堵在洞口,把它们装进去……”
姜煦一个人自说自话半天,却发现项亦寒根本没有反应,“喂,项亦寒,你在听吗?”
“听着呢。”
“哦。”姜煦把自己又往项亦寒的身边靠了一些,“你身上怎麽比我凉快?我感觉我快要热死了,风扇都不管用。”
“心静自然凉。”
“扯淡呢,我才不信。”姜煦忍不住地曲起腿往项亦寒的身上搭。
结果还没等到项亦寒斥责他离远点,姜煦自己倒是突然蹦了起来,“妈呀,有蚊子,咬着我了,好痒。”
手忙脚乱地又亮起灯,姜煦好不容易找到那只咬了他的蚊子,拍死了它,“我去,好多血,这是咬了多少口啊?”
紧接着,他低头看见了项亦寒白嫩的大腿上突然多出的两个明显的小红包,“你怎麽被咬了也不说?”
姜煦拧紧眉头,掀开蚊帐跑出了卧室,从客厅里弄来了蚊香和黄桷兰酒。“我帮你擦擦。”说完也不问项亦寒是否同意,姜煦就倒了一手的黄桷兰酒往项亦寒的大腿上抹。
“弄太多了。”项亦寒嫌弃地往後躲着。
“你别动。”姜煦却一把抓住项亦寒的脚踝,把手挤进他的腿间,“多了就多了,多揉两下不就全吸收了吗?”
“你真的是……”项亦寒想骂,却一时没找到合适的词。
“好了,抹完了,换你帮我,我的在背上,够不着。”姜煦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後肩,把装了黄桷兰酒的小瓶递给项亦寒,随後直接脱掉了身上的背心,只留下裤衩。
项亦寒虽对姜煦这种毫无边界感的亲近表示无语,但也还是仔细地帮他擦上药酒,“行了,睡觉吧。”
“得嘞,这些死蚊子。”姜煦重新关上灯,躺回到项亦寒的身边,“你说这世界上为什麽会有蚊子这种讨人嫌的生物,一点益处都没有,怎麽不灭绝呢?”
“不知道。”
“啊,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啊?我还以为你什麽都知道。”
“行了,别闹了,快睡。”
“哦。”
折腾了一阵,项亦寒心里莫名松快了许多,渐渐把没打通电话的事给忘在了脑後。
他原以为第一次离开父母,睡在不熟悉的床上会睡不着的。却没想,伴随着窗外幽幽的黄桷兰花的香味,以及小风扇呼噜噜转动的声音,项亦寒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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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项亦寒是被横在他身上的手臂和大腿给压醒的。
“哥,起了,你压得我身子麻。”项亦寒扯掉姜煦的手。
“嗯?”姜煦慢悠悠地转醒,揉了揉眼睛,“几点了啊?”
“不知道,反正天亮了。”项亦寒径直起身,挪到床边穿上了鞋,接着就准备开门去屋外洗漱。
“等等。”姜煦却立刻出声叫住了项亦寒,甚至连衣服都来不及套上,就那麽直接穿着裤衩丶塞着拖鞋,忙不叠地往房间外跑,“你等我下,别动。”
项亦寒一头雾水,想探身跟上姜煦,却又立即被姜煦回头呵斥,“叫你别出来!”
于是他只能乖乖待在原地,等姜煦不知道在院坝内忙活了些什麽,好一会儿後,才回房间通知他可以出去洗漱了。
“刚刚到底怎麽了?”项亦寒还是没太弄明白。
“没什麽,我刚去关大黑了。乡下嘛,晚上怕有贼,外婆都是把大黑解开放在院子里乱跑的。你刚刚要是突然出来,指定被它吓死。”
话落的一瞬间,项亦寒的心里麻酥酥地泛起了痒。他不知道那种感觉到底是什麽,反正在当时,他觉得姜煦的四周像闪着光一样,特别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