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担心,这总不会比你还高利贷艰难,我并不强制你每个月还我多少。”
他说,“但多劳多得,想办法让我高兴一点,你的报酬也会多一点。”
云颂大概懂得他说的什麽意思。
九月份,林景声开学了,终于和父母团聚,由于学习任务紧张,霍舒玉不给她额外安排兴趣班,她很少再来到金水湾。
撞车事件让云颂得到了一笔数目可观的赔偿款,但没有让他拥有可使用的空间,霍宗池替他收下了这笔钱,观察云颂待在金水湾是否表现良好,得到肯定後,钱才会回到他的卡上。
云颂认为,这其实和软禁没什麽分别。
霍宗池保管了他伤痕累累却依然可以战斗的小电驴,限制他如果非要使用,只能在买菜的时候骑骑。
不允许他随意走动,觉得让云颂就这麽在家里当一条听话的狗也挺好。
可云颂在他身上又看不到那种让人非常恐惧的逼迫,他不怕霍宗池,只是感到无聊。
换做以前他怎麽也不会想到霍宗池伤害他的办法是好吃好喝供着他,不让出去上班。
其实仔细想想,这和付习州当初的做法也没什麽两样,可付习州那麽对他他就十分厌恶,他的二哥甚至比霍宗池外在表象更像一名谦谦君子,他还是讨厌。
大概这就叫犯贱。
九月中旬,云颂後脑勺的疤已经结了痂,不用再每天上药。一天晚上他在客厅拖地,等到十一点,以为霍宗池不会回来,便把电视调到音乐频道,拖累了,躺在沙发上休息。
刚闭上眼睛,雇主就来电话叫他开车去接他。
云颂开着导航赶到後发现一桌人像全在等他,从他进门那一刻就盯住他不放。
关远遥也在。
关远遥看他那个小身板,问:“你一个人能把他带回去吗?”
云颂挽起袖子说:“能的。”
“那就顺便在路上买点解酒药什麽的。”
云颂问:“他喝了很多吗?”
看霍宗池躺在那儿的样子,真怕他像上次那样睡死过去,
关远遥说:“他酒量不好你不知道吗?”
云颂说:“不知道,我对他了解不是很深。”
关远遥笑笑,“你快点把他弄回去吧,他叫你名字呢。”
云颂擡了他一条胳膊挂在自己肩膀上,用尽全身力气,吃力地回答说是的,我毕竟是他的保姆。
“保姆?”
关远遥噗嗤一声笑了,“你说话怎麽这麽有意思。”
临走时云颂想起来问一声:“关先生要不要一起?”
关远遥面带嫌弃:“我?我才不要照顾喝醉酒的人。”
云颂把霍宗池去擡出去,可刚到大门口,身上的重量骤然减轻,霍宗池站直了说:“放开我。”
云颂还一手抓着他,一手搂着他,霍宗池揉着太阳穴说:“我自己能走。”
“你没醉啊?”
霍宗池没说话,打开後座车门。
“不坐前面吗?”
霍宗池关上车门。
云颂开车,他在後座睡觉,云颂时不时在後视镜观察他的动向,看他有没有因为睡着一头碰到车窗上。
搞不好他迷迷糊糊的还以为自己要谋杀他。
霍宗池闭着眼睛说看什麽看开你的车。
到家也没有让云颂扶,霍宗池径直上了楼,吩咐云颂他要洗澡,别上来。
云颂看他脸色不对,脚步一顿,问:“你站得稳吗?”
霍宗池自己进了浴室,半小时後没出来,云颂敲敲门叫,“霍宗池。”
霍宗池没说话,云颂紧张地又去扣门,再问:“你有事没事啊?”
里头依旧没有人回答。
“你怎麽了?晕倒了吗?再不说话我就来了哦。”
正当他鼓起勇气破门而入,霍宗池一下从里面把门打开。
云颂没站稳栽到他身上,又像碰到什麽脏东西一样反应过度地赶紧弹开。
云颂说:“你怎麽不出声啊,我以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