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教室,江殊彦又拉着沈语秋东扯西扯了好一阵,响过上课铃,老师都走到门口了,才一拍脑门,想起来:“啊,我刚才找你是有正事来着。”
“什麽?”沈语秋放低了音量,敷衍问道。一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他清楚,能从江殊彦嘴里出来的,压根就没有正事这个分类。
江殊彦瞟了眼老师,几乎是用气音说:“一会儿传纸条给你。”
过了连半分钟都没有,沈语秋感觉有东西在戳他的手,低头一看是同桌推过来的一张折起来的便签纸。
不是,就这麽写都写不了十几秒的一句话,刚才直接说不就好了,有必要写纸条吗?
沈语秋拿过纸条打开,话痨拿起笔说话也不得不简洁,上面只有一小行字。
江殊彦:十月一出去玩吗?
沈语秋:不去。
江殊彦:为什麽?
沈语秋:打工。
不打工也不可能去就是了,又没有很熟。
江殊彦:国庆?一天都不歇?你在哪打工啊?你哥也一起吗?
一连串的问号看的沈语秋一时不知道他是没死心还是单纯好奇心旺盛。
沈语秋:不歇。校门口小吃店。一起。
江殊彦:门口好多卖吃的的,哪个啊?
沈语秋:出门左拐,装修的最独特那家。
江殊彦:老板穿得挺骚那家?好像是叫初夏?
沈语秋拿着传回来的纸条,感觉自己差点都要憋出内伤了才没笑出声。偷偷擡眼确认老师没有注意到自己,又缓了好一阵才继续写。
沈语秋:你怎麽知道我们店长穿成什麽样,你又没去过。
这次对方写了好久才传回来。
江殊彦:你不知道吗?早就传开了,那家叫初夏的店,不仅装修好看,老板更好看。听班上女生提得多了,路过的时候好奇,往里看过一眼,只不过没看到你。从远处看你们店长感觉长得挺清秀,还留个长发整个挑染,好多人都是冲着看他去的,男女都有,我也正打算过两天去近距离看看咱传说中的街草长什麽样呢。(十一中校门口一条街)
沈语秋之前还真不知道,他们店的营业额里竟然还有老板脸好看的功劳。不过也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然不会为了看人挪地儿,但要是他们班门口突然出现了个大帅哥,他也得擡头看一眼。
沈语秋把纸条折好,没再给江殊彦传回去,也没让它落入垃圾袋的口中,而是妥帖地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等到晚上闲下来,沈语秋头一回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枕槐安的穿着。依旧松松垮垮但领口系严实的衬衫,肩头和手臂处绣着暗纹,手腕处绑了束带做收口,阔腿裙裤配皮靴,还是厚底带点小高跟的那种。今天手上倒是没戴什麽,再往上看,半扎马尾加挑染,耳环耳钉加颈环,头发上还有点亮晶晶的小发饰,不知道是别的还是粘的。
是挺骚的。
枕槐安擡头注意到他在看着自己,冲着他一歪头。
也是真的好看。
他本身就长得偏柔,脸上还总带着点浅笑,看着就很好亲近。
沈语秋小小地认同了一下同桌的话,决定为自己的生活增添一点乐趣。
“店长,我今天和我同桌聊天提到你来着。”他朝正倚在吧台後面的枕槐安走过去,上身趴在吧台上,拿出口袋里叠好的小纸条递过去,“你要不要猜猜咱们店的营业宝典是什麽?”
“嗯?什麽?”枕槐安接过纸条打算看看他这又是闹哪一出。一行行读过去,虽然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但也越来越阴森,看到最後,他咬着牙说,
“麻烦帮我转告他,谢谢夸奖,以及,准备什麽时候来参观我,提前说一声,我一定备好了饮品恭候他大驾光临。”
转告自然是没转告的,不过江殊彦还是去了店里,到不是像之前说的为了看枕槐安,而是来打白工的。
枕槐安不知道怎麽想的,专挑了个人最多的假期要出去旅游,十分心大地把店铺交给了两个半大孩子,只说了一句:“挣多少亏多少全算你们自己的,不想干的话挂个牌儿锁好门就行。”
至于江殊彦,不死心地想找沈语秋出去玩,听了沈语秋一句:“店长不在,要看店。”之後,默认他们人手不足,从求陪伴改成了求收留。
本人的原话是:“本来想找我表姐出去玩的,结果被人抢先了,我爸妈嫌我烦,我免费去给你们打下手好不好,工钱吃喝都不用,让我说话就行。”
他来的这个时间真是不知道该说巧还是不巧。巧得是枕槐安转天才出发,现在还在店里,江殊彦成功正式近距离一睹“街草”芳容。不巧得是,他一进门刚打了个招呼,便开始单方面和沈语秋聊天,过于熟络的表现一下子就暴露了身份。顺着沈语秋的手指向身後看过去,才发现枕槐安双手环胸,面带笑容歪头看着自己。
明明笑得挺好看的,可就是感觉有股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