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沉浸在美梦中,想要在梦中找回失去的,却不得不随着醒来一次又一次地失去。
“困扰着你的疾病是?”
“过于真实的美梦。”
第三个房间有些不同,这里的屋顶大概是前两个房间的两倍高,且四面墙上各有一扇门。枕槐安挨个看了一遍,其中两扇门上是同样的问题,另一扇门在问法上有些不同。
“疾病是什麽?”
房间里没有人,只放着一套巨大的桌凳和书架。凳子差不多到枕槐安胸口,上面什麽都没放,桌子有快三米高,站在下面看不到桌面。
奚流拖着枕槐安爬上去,和书架上与其他物品等比放大的书籍不同,偌大的桌面上孤零零地放着一个正常大小日记本,里面夹着一张卡片。
“你伸不开腿,直不起腰,只能蜷缩着。”枕槐安蹲在凳子边缘,将卡片背面的字念出来,递给奚流,再翻开日记本。
奚流接过卡片没看,伸手张开双臂:“你先下来。”
枕槐安没搭理他,合上本一翻身,手撑着凳面自己滑下来,走向其中一扇还锁着的门。
“这就知道了?”奚流跟上去,接住枕槐安扔过来的本子。
里面只有两页写了内容,时间间隔很远。
一页是儿童字迹的一句:“希望我长大後比窗外那棵果树还高!这样摘果子的时候就不用爬上去了!”
另一页是写得过于潦草的一句:“为什麽还在长?”
实在是过于简单的答案,但枕槐安对自己制造不顺利没什麽兴趣。反正错了也没有惩罚,先试了再说。
“困扰着你的疾病是?”
“不断生长的身体。”
“咔哒”一声,屏幕亮起代表回答正确的绿光,门却打不开。
“你去试试那边的。”枕槐安皱了皱眉,指着对面的门让奚流去试,自己走向剩下的那扇门。
绿光亮起的同时,身後传来答案错误的提示音,刚想过去看看,面前的门开了。
少女呈大字型仰面躺在地上,听到动静擡了擡头,脸上的无聊一扫而空:“这锁果然是双向的!”
枕槐安疑惑:“双向的?”
“对啊。”方文意站起来,打算先去看看终于解锁的新区域,“我这边之前开了一次,你那边刚才又开一次。”
“但是刚刚……”
“小树!答案是什麽啊?”奚流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枕槐安小跑着过去,再次输入同样的答案,门锁响起错误警告,屏幕亮着红光,他看着和其他几扇门不完全相同的问题,回过头问跟上来的方文意:“你门上的问题是什麽?原话还记得吗?”
“困扰着你的疾病是。”方文意回答。
枕槐安让出位置,方便她去看门锁上的问题。
她看了眼问题,後退两步坐下,掏出一张卡片和一副纸笔:“一会儿再研究那个,先互通下信息吧。”
奚流第二次看着高中生突然从口袋里掏出纸笔,依旧不是很理解:“现在小孩都这麽复古的吗?”
“不是,这都进来之前找沈语秋要的。”方文意解释道,顺便表明自己属于现代派,“手机上能写能画的,谁平时没事口袋里装白纸铅笔橡皮啊。”
她在纸上画出三个房间和房门的大致位置,奚流补上自己的房间,枕槐安则拿起卡片。
“她牵起你的手,只有这时你才知道自己说了什麽。”
两人向方文意简述了先前的游戏过程,特地强调了貌似可有可无的“原因”。
“我的答案是无法理解语言。”方文意说,“房间里所有字都是乱码,但其实就是英语,所有字母後移一位,写的b其实是a,比如ifmmp就是hello。不过这个应该不是正经解法,要不遇上个沈语秋那样的岂不是直接困死在里面了。”
她将纸翻到另一面,密密麻麻全是英语单词。俩学语言的重本毕业生,谁也看不懂,谁也没接,谁也没好意思说要是他俩去那个房间也得困死在里面。
“总之,”方文意把纸翻回去,“我听不懂别人说话,看不懂文字,连自己说的写的也不行。任何语言对我来说都是乱码。至于那个类似原因的东西,应该是不想听别人说闲话。你们俩在一起的话,那我猜我隔壁是殊语,有提到遇上了一个人,她不能说话,却可以靠触碰让自己想说的话直接传到其他人脑中借他人之口说话,应该是指她。”
“你打不开她的房门吗?”奚流向她确认。
“打不开,”方文意在房门的位置画上双向箭头,“我这边两扇门的锁应该都是双向的,一开始哪个都打不开,还以为有别的机关,白忙活半天。”
“也可能是她能出但你不能进,奚流可以在我的题目解开前进我的房间。”枕槐安补上箭头,在疑似江殊语房间的位置补上线条,“她可能和奚流一样是最里侧的房间,如果能从外面打开,她就不用解题了。”
“如果有第八个人,应该是在这里,”奚流指着图上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我俩估计是被放过来给你们开门的。只有一边回答正确的情况下,从外向里进可以,从里向外不行,最中间的要两侧都回答正确才能开门。这样的话全部房间都得出正确答案所有人才能聚齐,要不要这麽严格?”
江殊语穿过无人的房间,就听到最後这半句,问得驴唇不对马嘴:“你们进来的时候也戴着口罩?”
“殊语!”听见熟悉的声音,方文意立刻回过头,向自己从小到大的玩伴伸手,“我猜你有能让别人替自己说话的超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