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皓木着脸,“崔妈妈,虽然你是府中的老人,有些事情我也不得不劝解两句。”
崔妈妈被盯的直泛嘀咕,“二公子您说。”
“你知道咸鱼是怎么炼成的吗?”
崔妈妈:“额……用盐?”
“庸俗!太庸俗了!一个人要是没有志气,那跟咸鱼有什么分别。人活着不就为争口气吗?但是你知道坚持这种精神有多不容易吗?”二公子垂坐起来,说到浓时,特别的气愤填膺,慷慨激昂,“就说这话本子,不就是一些情情爱爱,你侬我侬的俗套故事。看的再多又得到些什么了?你让那些孤独的单身狗怎么去看待它们?”
崔妈妈:“……”
崔妈妈被一通洗脑,听得云里雾里的,愣是靠着一腔孤勇坚忠的心,才能到最后也没忘了问:“二公子,那这话本子您还看吗?”
叶安皓:“……”
“看!”
叶安皓的回答锵键有力。
他现在这意志也没有什么好瓦解的了。
二公子已经是咸鱼一条。
不看白不看。
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着。
唉,刚刚是不是有点戏过了,怎么有点头晕。
算了,肯定是脑中的惰性作祟。
看会儿话本子吧。
话本子专治头晕!
呜,就让我的脑袋铺满粉红色的泡泡吧。
岑秋锐原本还想偷摸留一手,等叶安皓睡着再顺理成章的进去。
结果听闻二公子气的直接失了眠。
眼见着又过了半个时辰,主屋的烛火却丝毫没有要熄的打算,岑秋锐不免有些急躁。
照这样下去,今夜怕是真进不了房了。
为了保障往后长久的利益,他迅速做出决断。
决定放弃眼前的这一点蝇头小利。
狠心一咬牙,愣是紧赶慢赶让喜鹊把那些图册子都拿出去一把火全烧了。
是一本也不敢留了,销赃的彻底。
而后又是焚香又是沐浴的,直在身上闻不见一星点灰烬的味道,这才迈着步子朝主屋而去。
伴随着“叩叩叩”的敲门声,他扬声朝里喊道:“阿皓,你睡了吗?”
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回应。
“那些东西我已经处理完了,你开开门让我进去吧。”
还是没有回应。
“不信的话,阿皓你亲自出来看看也是好的。”岑秋锐再接再厉,抬手又在门框上敲了两下。
屋子里安静如斯,门倒是咧开了一条缝隙,他心中一喜。
暗道叶安皓果然只是说说的,没真打算让自己独守空房,这不给还给他留着门呢。
“阿皓,你再不出来我可就进去了啊……”未避免出现什么意外,岑秋锐说话间也不忘用手伸进门缝里把着门,就怕二公子突然后悔又把门给掩上了,那他可真是没地说理去。
可能是叶安皓此时情绪比较稳定,他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岑秋锐虽心有疑惑,但还是没有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顺理成章的把门推开,“那我可真进去了啊。”
他跨步向前,穿过云母屏风,便看见了缩在床上的一小团,岑秋锐笑了,“阿皓今日怎么还未睡,可是没我在睡不着了?”
叶安皓背对着他没回头,露在外面的肩膀微微颤抖,走进些还能听见一些零碎细微的抽噎。
竟是想他想到在这里偷哭。
岑秋锐敛了面上的笑,有些无奈,“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来了嘛?别伤心了啊……”
见叶安皓哭的那么伤心,他心都要碎了,连忙脱了鞋袜上塌,要把人揽进怀里细细的哄。
只是岑秋锐刚登上床,二公子的手都没有摸到,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因为他在叶安皓的左手边,发现了一叠熟悉的东西。
能让二公子魂牵梦绕,饭都顾不上吃,熬到深夜的罪恶来源之——话本子。
叶安皓咬着袖子哭的稀里哗啦的,床头那一小片被洇湿了一片,两只袖子也无一不是湿漉漉的。
价值万两一匹的上好织锦,被二公子裹成了一团咸菜,皱皱巴巴的,却还是倔强的揪着领口抹了一把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