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忽略了苏文娴,以为是何家出手。
第二日,是一年一度的总督府酒会。
跟之前面向公衆开放的赏花会不同,总督府酒会是只有少部分星城统治高层才能出席的高端宴会。
可以说能出席总督酒会上的人才真正代表着一个人在星城的地位和身份。
米国大使当然够资格出席,普拉斯公司老板本来是没有资格出席的,但是他通过一点关系得到了一张请帖,也出现在了这个宴会里。
普拉斯老板已经知道了昨天大使馆发生的事,知道现在事情变得更复杂了一些,他咬咬牙,在总督出现的时候上前去自我介绍,然後开门见山道:“我知道这件事很冒昧,但是如果您帮我得到娴记永生花的技术,我愿意给你公司5%的股份作为报答。”
总督柏立坚玩味地道:“5%?”
普拉斯老板解释道:“得到娴记永生花的技术之後,我们公司会将塑胶花卖到全世界去,到时候5%的股份价值不亚于五十万米国币。”
五十万米国币按照现在的汇率相当于一千多万星城币,是一笔巨款,总督还真的有点动容。
虽说苏文娴说的那些话也挺打动他的,但是他年纪也大了,若是能在星城连任两届之後也六十多岁了,是该退休的年龄了,什麽都不如直接送到他面前的金钱来得实惠。
一千多万确实让他有些动摇。
普拉斯老板也看出了总督的松动,正想继续劝,忽然看见门口走进来一个穿着丁香紫色旗袍的漂亮女孩,身姿纤细丶气质不凡,只看了一眼他就知道进来的是娴记永生花的女老板苏文娴。
而另一个因为她出现惊讶的是何家老太爷,这种高端宴会连陆沛云这个新晋太平绅士都没有资格参加,大华商家族出席这种宴会来的都是能跟总督说上话的家主级别的人物。
何家只有何老太爷和老太太有资格出席,但是老太太不会洋文,来了也是鸡同鸭讲,干脆就没有带来。
老太爷看到苏文娴出现的第一反应就是她偷了老太太的请帖,“阿娴。”他叫道。
但是苏文娴只向他招了招手就走到了总督夫人身边,很显然今天她能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总督夫人的邀请。
何老太爷皱了皱眉,阿娴什麽时候跟总督夫人搭上线了?
她出现在这里是要做什麽?
对于她没有提前跟家族打招呼的事情,他总觉得会有什麽事要发生。
但是不管怎样,阿娴总归是何家人,就算要教训孩子也会回家再说,现在他得站在她这边,毕竟她年纪小在这种场合容易吃亏。
何老太爷拄着拐棍走了过去,正好听见苏文娴柔声细语地问总督:“不知道总督阁下今天有没有看叶伦国那边的报纸呢?”
叶伦国距离星城毕竟很远,那边的新闻只有发电报到星城才能同步,但这年代的电报很昂贵,星城的发行量最大的洋文报纸《星伦报》也是何家办的,一般都是晚一天才能报道昨天在叶伦国发生的事。
总督道:“我还没有看。”
他在听了普拉斯老板的话之後已经打算转向了,毕竟苏文娴应承的每年五十万元只是星城币而已,要给20年才能到达普拉斯公司承诺的数额,他能不能活到20年还很难说,直接倒向米国人很明显是最优解。
就像是在外东北的战场,叶伦国支持米国一样,星城总督柏立坚已经在动摇了。
正准备说话,忽然总督的秘书匆匆跑了过来,在总督耳边说了句话,总督便向他们欠身说了一句:“失陪一下,我去接一个电话。”
普拉斯老板看向了身边的苏文娴,觉得星城总督很明显已经动摇了,他有几分得意地说:“何小姐,我前几天劝过你,做人和做事都要留一点馀地。”
“当比你强大很多的人劝你和谈的时候,一定不要想着以卵击石。”
“你的倔强并不能为你带来什麽好处。”
苏文娴只是淡淡地:“哦。”很显然是没把他的话放在眼里。
普拉斯老板又道:“我劝你还是赶紧把你的注塑技术交出来,早点交出来对你和我而言都是好的……”
话刚说话,总督再一次走了回来。
总督用奇怪的眼神看向苏文娴,然後又看向了米国大使,“乔伊……”
“刚才我接到了我在叶伦的朋友打给我的电话,有一篇名为《米国恶意抢夺叶伦国塑胶花技术》的文章登在了《叶伦日报》上,这份报道详细介绍了塑胶花技术,强调这是来自于叶伦国殖民地的创新,是当今世上最先进的注塑工艺,但是无耻的米国人见到有利可图,就想上门来抢……”
米国大使本来还不太当回事,直到总督说:“女王陛下也知道了这件事。”
星城经济的颓势备受本土那边关注,忽然出现了一个火爆的行业自然是能被叶伦国高层看在眼里的。
他对米国大使说:“乔伊,你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米国是在二战後成了世界的新霸主,但是叶伦国还没有没落,星城是叶伦国的殖民地,娴记永生花也就是叶伦国的技术,米国人就算再嚣张也不能来抢叶伦国的技术。”
“就算你去通过殖民地部向我施压,这件事也做不到了。”
“叶伦国的几家大报社都登载了这篇文章,已经在社会上引起了反向。”
总督看向了苏文娴说道:“我想,这绝对不是巧合,是吗?”
苏文娴没有否认,仍旧是脸上挂着浅笑,不疾不徐地道:“想保住自己这点技术和産业,总得使点手段的。”
她对总督道:“现在,我之前对您的提议您觉得怎样?”
总督就算是更喜欢米国币,也不能在这件事上动手脚了,事情已经闹到了叶伦国本土,他就不能处事太过激烈,必须得考虑在本土的影响,万一真的让女王陛下过问这件事,那他就不要想着连任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