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又不给我病床住,你们退钱算了!”
护士见他不依不饶,厌烦的撇撇嘴:“刘丰收同志,你只是小腿轻微扭伤,其实根本就不用住院,要不是你强烈要求,我们也不会给你办住院手续,你要是觉得住不了,现在办出院也行。”
刘丰收一愣,更生气了,“你什么意思?我从二楼楼梯摔下去,腿疼的根本站不起来,你居然说我不需要住院?”
护士也不惯着他,以理服人的从轮椅上挂着的袋子里掏出来一张ct片,“可是从检查的片子上看,同志你的腿骨一点事也没有,就连扭伤的地方,也只是皮外伤,还没人家小朋友手上的伤口划的深。”
刘丰收:“……”
“奶奶的!我怀疑你们医院都是庸医!!”
“那你转院吧。”
护士已经窃喜起来,最好现在就滚蛋!
但刘丰收怎么可能转院。
他是炼钢厂的工人,平淞工业区的工人们上班时间受伤,都会送到这个医院来,在医院里的一切花销,全部由厂里报销。
他绝对不可能转院,甚至还想在医院多住几天。
“……反正我问过你们医生了,医生说我这种情况,也确实可以住院观察几天,你看她——都还能走路呢,不也在住院吗?凭什么搞区别对待?”
刘丰收抬起手,指了指刚坐下的沈晚月。
护士看了看沈晚月,又看回来,很是不屑,“你能跟人家比吗?再说了,人家是膝盖软组织挫伤,的确需要观察三天半月板的后续情况,半月板可比你这小腿严重多了好不?”
刘丰收一边听,一边看刚转过身坐下的沈晚月。
只一眼,刘丰收的目光便收不回来了。
这是哪个厂里的厂花?咋有这么好看一个女同志他居然不知道。
“刘丰收,你咋还没找到床位呢。”
一个女人快步走了进来,似乎是刚上完厕所,手里还抓着没用完的一半草纸。
刘丰收狼狈的收回目光,看向自家媳妇儿,“他们不给我找床位,还说什么半月一个月板子的,我听不懂这些,就想问我的床位到底在哪儿!”
冯娟掐着腰瞪了一眼护士:“你们咋工作的啊,找个床位半天了都没找到。”
护士看了眼她手里的草纸,默默后退了半步:“就只有这里了,你们等这位小朋友出院吧。”
刘丰收咬咬牙,看了眼陈文星,“喂,你们不是上午出院吗,差不多也该走了,你们家孩子都已经能随便乱跑了。”
冯娟也说:“是啊,他不是手受伤嘛,要床也没用,先给我们严重的让出来。”
席巧云常年在街道办工作,什么人都见过,闻言直接站了起来,指着刘丰收大骂:“你再给我吵一句试试?你们把医院当成什么地方了,耀武扬威的跟祖宗一样,我们订好了十点办出院,就得按照医院的手续走,你要是有意见了,我现在就把医院领导给你喊过来,你亲自给他提意见,看他理不理你!”
刘丰收气的差点从轮椅上站起来,“你个臭娘们,你又是个什么玩意儿,还把领导喊来,谁给你这么大的脸,我还说我把我们厂长给喊来呢!臭婊……”
“立民。”
沈晚月皱了皱,脸色有些难看。
“咋了姐。”
她弦月似的眉间拧成了一团,眼神里满是厌恶,叹了口气,抬起胳膊把弟弟往前推:“咱家孩子都在呢,他说话太难听再把孩子带坏了,别站着了快去。”
沈立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撸了撸没有袖子的手腕,昂阔步走过去。
“这位同志,吵归吵,嘴里放干净点。”
沈立民早就辍了学,他是庄稼汉,平日在地里干活,伸出胳膊全是腱子肉,他直接挡在了席巧云跟两个孩子前面,跟堵墙似的。
刘丰收的媳妇儿掐着腰,指过去:“关你什么事儿啊,又不是要你的病床。”
“我家孩子也在啊。”沈晚月柔声细气的讲道理:“你们本来就不占理,还大吵大闹的嘴里不干净,把我家孩子带坏了都。”
刘丰收斜着眼看过去,眼神钉在沈晚月的脸上,“你这么喜欢多管闲事,要不把你的病床让出来……诶,你干什么!”
沈立民话不多说,直接伸胳膊从护士手里接过了轮椅,不顾阻拦,连人带车直接推到了外面去。
刘丰收慌忙间想要站起来,又碍于面子不能动,他媳妇儿气的想去拉沈晚月,又被另一堵墙似的沈建国给拦住,无能狂怒的哼了一声,连忙也跟了出去。
“你,你想做什么?!”刘丰收侧脸看看沈立民胳膊上的肌肉,吓得一时间不敢动弹。
沈立民斜斜看一眼屋里:“护士同志,他既然没有床位,那理应在外面等对吧,你看他都吵到其他病人了,不能让他一个人影响大家对不对。”
护士抿嘴笑了笑,连连点头,“本来是想让他先去病房里,不过正规流畅是得在走廊等着,谢谢同志你帮忙给他推出去。”
“客气。”
沈立民说完,转头瞪了一眼刘丰收:“你再吵,我可不客气了。”
“你、你能怎么样?”冯娟抓着丈夫的胳膊,后退了半步。
沈晚月怕沈立民冲动说些被抓把柄的话,连忙喊:“我能喊医院保卫科过来啊,谁让你们在病房里面闹的。”
“就是。”
沈立民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屋,护士跟他擦肩而过,抿着笑着又说了句谢谢。
这句谢谢把沈立民听得有些不好意思,摸摸刺猬头,回到了沈晚月病床旁边。
病房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其他几位病人看完热闹,都忍不住冲着沈家人竖大拇指。
席巧云也有些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