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兰笑了:“就龙凤纹的,我就爱干这个手工活儿,还一直想找机会展示展示哩,被套妈你拿,那枕面我那有好的,我来拿。”
“那行,你看你怎么绣吧。”
邹丽华撇撇嘴,“去年过年的时候,我还说想给大山换个新被罩,妈你还说家里没了,这遇到晚月的事儿了就有了呗。”
“这事儿跟事儿能一样?再者,建国也跟我说了,大山是跟你们一起睡的,那被罩是你想换才对吧。”
邹丽华心里暗骂男人嘴巴是个漏勺,低下头不再开口。
张桂霞瞪了一眼邹丽华:“别装听不见,二房都说了各自出什么,你呢?”
邹丽华看看外面:“他们一个两个都会的多,我没这个本事啊,再说了建国不是还没回来吗?我一个人说了可不算。”
张桂霞早料到,眼神嘲讽:“那我替你们大房做决定吧,我还想再给晚月准备两个樟木箱子,这樟木箱子的料钱你们大房出了,做工嘛……”
沈建勇主动应声:“做工我来,有料子就好说,没几天我就能弄好。”
邹丽华脸色黑了:“妈,这不公平,樟木贵不说,上头的铆钉也得出不少钱,我们的大房出的凭什么比二房还多啊。”
“咋了?建勇的工不是钱?”张桂霞打量着邹丽华,“那要不这样,我来出料子,你把柜子打了?”
“……我不会。”
“那不得了。”
邹丽华还是不乐意,转头看了看沈满仓,“爸,小姑子结婚,公中出钱还不够啊,还得都再拿出来点是不是有些多了?别人家闺女也没这么金贵啊,还是二婚……”
“二婚咋了?我闺女二婚能找到大领导,别人家的闺女咋不行?”张桂霞立刻道。
沈满仓一直装作听不见,这会儿被喊了,才将头扭过来,“该出就得出,你们大房平日里也没少存钱,遇到事儿了也该出点。”
邹丽华有些不敢置信。
平时家里婆婆虽然管的多,但真正的掌柜的还是公公沈满仓。
沈满仓会突然这么大方?
不过好像出钱的也不是公公,大方也是替大房大房……
张桂霞这才笑了,心里高兴难得男人想开,继续说:“那就这么定了,赶日子我先把钱除了,等建国回来你们给补上,另外除了刚才那些,草席门帘茶镜子水壶也都是不能少的,还得有个装物件的红油漆木箱才显得好看,这些就公中出钱,陪嫁我也想好了,回头看看账本,要是能拿出来个三十……”
“差不多了。”
还没等张桂霞高兴完呢,沈满仓皱着眉清了清嗓子,将枕头垫到了腰后面,撑着坐了起来。
“老大老二准备这些足够使的,这些就省了吧,他们以后去沪市定居,也用不上。”
张桂霞一顿,“咋用不上?这些才是真能经常能用上的东西。”
沈满仓揉着鼻子,招手:“过来给我把红花油涂了,这腰疼的厉害。”
张桂霞有些不高兴,心里也不情愿这时候去伺候沈满仓。
可一想到出钱,还是站了起来去给他涂红花油,一边说:“少转移话题,我刚说的你到底同意不同意。”
沈满仓弯着身子:“你轻着点涂……”
“我都没用劲儿!”
沈满仓‘嘶’了一声,龇牙咧嘴的,“那什么,建勇,电话里头,你大哥说没说陈家愿意出多少彩礼……哎哟!你轻着点!”
张桂霞手一抖,力气不留神就大了一点。
沈建勇摇头,“大哥就说回来再具体说,但是提了一嘴,说是有三转一响。”
闻言,屋里安静了一瞬。
‘噶登’一声。
邹丽华从长条板凳上掉了下来,她也顾上摔得吃痛的屁股,瞪着眼睛,“啥?我就在旁边,我咋没听见?”
“大嫂那会儿不是去跟人聊天了吗,大哥也就最后提了一嘴。”
“……”
沈满仓咋摸着嘴,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咳咳……人家把三转一响都送过来了,可见也不是什么缺钱的人家,晚月这陪嫁我看就省……嘶,你干啥呢!”
沈满仓吃痛的哀嚎一声,转身瞪着张桂霞,“你是给我擦红花油呢还是想弄死我?”
张桂霞拿着红花油站在旁边,“你想打晚月彩礼的主意?”
“什么叫打主意,这本就该是咱娘家应得的!”
邹丽华小声嘀咕:“就是啊,谁家彩礼不给娘家?”
张桂霞哼了一声,“算盘别打这么好,三转一响是什么咱心里都清楚,人家答应了要送,那也是送给晚月的,况且路途这么远,运都不好运过来。”
邹丽华也猛地意识到这点,“也是啊,光是自行车都不好弄过来。”
“那就折现。”沈满仓眼睛冒着光,说完又瞪了一眼张桂霞:“这一点没得商量,人家要是能送,我就能收,不然陪嫁里的木箱子你也别想买!”
张桂霞咬咬牙,“彩礼的事儿先不说,但是嫁妆,我说的那些,都必须得有!”
沈满仓哼了一声,“少打量着我不清楚你这些年偷偷摸摸去后山干啥了,你自己存的不是有钱吗?要是想置办别的,你就自己想办法去,家里最多出五块钱买买零碎,别忘了,为了晚月,翻修就得出不少钱,那都是我的血汗钱!”
“翻修你自己都说不全是为了晚月,再者咱家又不是就你自己挣钱,我没上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