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还好,认识更是拒绝了。
赵大爷前几天跟池欢闲聊,听说了李念受委屈的事情,老人家平日没事,寻思出一出西门庆的戏码。
当场抄起扫把赶人。
走正门?
命得交代在门口吧。
易轻尘从始至终都没说话,单手抄兜,抿着唇接受批评教育。
李念进门後视线就一直停在她身上没移开过。
若不是还点头回应了庄主任几次,李念都快以为这兄弟只是找个物体看着发呆呢。
李念把易轻尘从教导处领出来,小心的扣好屋门。
无可奈何的看着他,轻声问,“易轻尘,你究竟想做什麽?”
阳光从窗台攀爬进来,落在红木地板上,恍惚间李念看见了少年易轻尘,当年她是班长,负责着假条,易轻尘□□翻的轻车熟路,可下有对策,上自然研究政策。
终归是被抓到过几次的,老庄喊李念来对峙假条真僞,李念打心眼里护着易轻尘,每次都说是真的。
有一次翻车翻的彻底,李念陪着挨了通骂,出来时候哭鼻子,被易轻尘揉着脑袋哄了小半天。
代价是易轻尘安分了整个学期,就为了不让李念再陪他挨骂。
这层多是教师办公室,学生来的少,他们就站在门口。
看着岁月一点点的把往昔磨成齑粉。
半响後易轻尘所答非问,“我在年少时候喜欢上某个人,也有勇气立刻向她说明,但我偏不,结果後来数年里都在为一时矜贵付出代价。”
李念盯着易轻尘看,视线从他的发梢到深邃眉眼,薄唇到突兀喉结。
多讽刺,又多欣慰。
这麽多年了,听见句毫无用处的表白。
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心竟然还会跳。
易轻尘多矜贵一个人,李念比谁都了解他,易轻尘能为自己做到如今,人已经行走在崩溃的边缘。
是真的爱自己。
可这答案来的颇晚,不合时宜,震着她的心,却不太能动摇她的决定。
“嗯,我知道了,我等下有事情,先送你出去吧。”李念柔声回。
她亦避开了话题。
两人一前一後的走在走廊里,楼梯拐角处传来楼上学生嬉闹的声响。
易轻尘伸出手,跟年少时候一样,想去勾李念的手,少年易轻尘只是想想,从未付诸行动。
易轻尘走了神,反应过来时候,他已然握住李念的手。
如柔荑般软嫩的手被他轻攥着,体温互渡,李念回眸冷声呵斥,“放开。”
“我不想放。”易轻尘哑声说。
错觉般的,李念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哀求,对上那双狭长的眼才确认,不是错觉。
易轻尘史无前例的在同她示弱。
李念自认招架不住这个模样的易轻尘,解释说,“我等会儿得去开家长会,现在是真没空。”
易轻尘这才放开,又小心地问,“那我能去教室等你开完吗?我在门外等也行,我保证不讲话。”
“……”李念看傻子似的给了他一个眼神,最後拗不过,加上时间紧迫,还是同意了。
如果易轻尘早知道,自己只有资格站在教室门後往里面看,而曲楚能够光明正大的坐在里面听的话。
可能打死他,他都不会提出这个弱智想法了。
“桌上放了成绩条,各位家长可以先粗略的看一下,下学期我们的孩子们将升入高二,现在面临着分科的选择……”
李念的声线非常温和,吐字清晰,站在讲台上讲话。
这是易轻尘第一次看李念工作的模样。
自家小姑娘平日里柔柔糯糯的,在讲台上硬气了很多,本来的光团变得更大更耀眼。
若是没有其他人跟自己一起觊觎就好了。
易轻尘的馀光撞到曲楚窥视的眼神,曲楚对他笑笑,无声做口型。
“站着呢?”
易轻尘决定不理会他的挑衅,专注的看李念。
李念滔滔不绝的说了许多关于教育方面的事情,散会後又被家长呼啦一下围上来问问题。
反倒只有曲楚不慌不忙的坐在原处,身边人走空了,他终于能够肆无忌惮地把腿伸开了。
易轻尘在这个时候进门,拉过凳子坐在曲楚旁边,随手握了只桌上的木杆签字笔在指尖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