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如此。
“易轻尘。”易母忽然喊了他大名,郑重其事的警告,“我们易家只认李念一个儿媳妇,其他阿猫阿狗一概进不了门。”
“知道了妈,如果最後不是念念,我这辈子定不再娶。”易轻尘靠在椅子上,双手抱头枕着,肯定答。
他是等李念离开後才进去看爷爷的。
擦肩时候开口同李念道谢。
李念没回话,连脚步都未停,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收下谢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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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为了同李念度蜜月而空出的时间,重新被工作填满。
按容磊的话讲,这就是欲|求|不满精力充沛的後果。
深夜到家扯掉领带的须臾,易轻尘总是会下意识的对着空无一物的屋里喊,“念念。”
他得不到任何回答。
不过是场旷日持久的自我安慰。
九月开学後李念的作息规律起来,应该说是上班时间规律起来。
如果在早餐店吃早餐,就是六点五十出门,如果自己在家解决,则是七点十分出门。
易轻尘摸清楚以後,固定的六点半下楼晨跑二十分钟,五十的时候正好回到楼前,如果李念下楼了,便正好偶遇。
若是没有,就在楼下刷会手机,等上十来分钟,再偶遇。
李念想避开很容易,可她懒得委屈自己走的更早,一来二去接受了每天清晨的“见面”。
易轻尘晨跑了两个多月,出了出差之外,风雨无阻,特地买了套防水服,连暴雨天相遇的机会都不肯放过。
在外地结束了长达四天的拉锯式谈判以後,易轻尘又一次出现在楼下晨跑完毕。
这次李念没同平日一样马上走开,她站定,解开单边口罩盯着易轻尘蹙眉问,“你晨跑?”
易轻尘受宠若惊的点头,“嗯。”
李念指着灰蒙蒙的天轻声吐槽,“今天重度雾霾,pm2。5浓度极高,你再站远点儿,我人都看不清,究竟是晨跑呢,还是送死呢?”
“……”易轻尘哑然,刚才跑步时候他就发现了,今天的能见度异常低,浓雾笼罩了整座北京城,呼吸进肺腔的空气有些难耐。
可他几天没见到李念了,不想再拖,所以根本没怎麽纠结,依然循例下楼跑了会儿。
“算了,跟傻子聊天没意思。”李念摇头骂,“接着。”
易轻尘伸手,抓住抛过来的东西,握到手心才发现是包口罩。
“戴好,想死也等付完早饭钱再死。”李念骂。
易轻尘飞快的戴上口罩,大步追上走出半米远的李念,跟在她身後,喋喋不休的问,“你今天想吃点儿什麽?”
“虾仁云吞面吧。”
“你明天想吃点儿什麽?”
“皮蛋瘦肉粥。”
“那後天呢?”
“易轻尘。”李念回头瞪他,嗔怒道,“明天的事情等明天再问。”
“好的领导,遵命领导。”易轻尘含笑敬礼,姿势非常不标准。
“那我可真想开了你这便宜员工啊。”李念懒得理他,朝着早餐店挪动步子。
“没用的,我会坚持不懈的投简历,被拒一次,我改完再投一次,到领导肯招我为止。”
“无赖。”
“念念。”
“嗯?”
“你多骂骂我吧,我想听你骂我。”
“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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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沙发上放着本翻到结局的《明朝那些事儿》第八册。
在半个月之前,乔卿久给李念发了张照片,小心翼翼地问:[念姐,我在校图书馆里借书,看到了这个,听说你以前也是一中毕业的,所以过来八卦一下。]
张狂的字迹,李念一眼便认出出自谁手。
在十几岁时候,易轻尘没少因为这手草书被语文老师追杀,李念按着他头足足描了小半学期字帖,才改成了行草。
她在乔卿久还书後把这本书借回了家。
[我喜欢你,要在一起吗?
——易轻尘,2009年3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