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儿了一天,楠楠累得蜷在后座眯觉,陆灵暄小声问楼以璇:“明天你生日,真不匀点儿时间给我们啊?”
她想给楼以璇好好过一次生日。
不是发发红包、送送礼物再说句“生日快乐”就了事的那种。
她如今妻女双全,小日子过得顺风顺水的,爸妈喜欢徐雅宁这个儿媳,也喜欢楠楠这个外孙女,说是到达了人生巅峰也不为过。
可楼以璇孤孤单单回到国内,一切从零开始。
孤军奋战。
听起来…多么悲壮。
“白天有课,晚上我去大姨家。”楼以璇退出微信,把手机放包里。
“干爸干妈都不在国内,你一回来,倒赶着让你去表孝心了。去了这家去那家,多累啊,两头跑。”
“不是他们让我去的,没人要求我去,是我自己想去。”
是我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去小叔家,主要是因为生养她父亲的奶奶在那。去大姨家,主要是因为大姨待她母亲好。
“话说干妈那儿,消气了没?我昨天就发了句祝福话,都没敢打语音、打视频。”
陆灵暄心虚在于,楼以璇回国这事儿跟她脱不了干系。
虽然楼以璇再三和她说了,不关她的事,也说了赵女士没迁怒她,但她自己做贼心虚,愧对她干爸干妈。
要不是她把林慧颜在天木中学且单身至今的消息透露给楼以璇,他们好好的一家三口还在澳洲合家欢乐,昨晚他们也该是两大家子人连着视频互祝团圆呢。
“我妈知道我是为什么回来的。”
“哈?”
“出国前,她就知道了。”
“等等啊,等等,信息量有点儿大。”陆灵暄脑子转不过来,也怕影响到开车。
楼以璇不再言语。对陆灵暄,没什么好瞒的。
若世上有谁是真正掏心窝子地对她好,并且理解、支持她对林慧颜的爱,那就只可能是陆灵暄了。
再稳定的情绪压抑到一定程度,也有内化不了的时候。
事到如今,她需要的不是激励,她需要的,或许只是一个令她安心的、可以倾听她的人。
陆灵暄把车开进楼以璇公寓的车库,回头望了眼睡得正香的楠楠。
覆住楼以璇正在解安全带的手,神色凝重地问:“车祸前,还是车祸后?”
她能明显感觉到掌心下的那只手抖了抖。
再然后,是楼以璇红了的双眼。
陆灵暄听到她说:“当天。”
听到这两个字时,陆灵暄猛地抓紧了楼以璇手背。
这样一来,很多事她都大彻大悟了。甚至开始后悔,后悔把林慧颜的消息告知楼以璇了。
楼以璇嘴角扯出一个惨淡的笑:“都过去了,我妈她现在挺好的。夫妻恩爱,仕途顺遂。除了骨折过的那只手始终提不了重物,除了骨折旧伤在阴雨天会疼痛难忍,其他的一切,都挺好。”
“那你呢?你好吗?”陆灵暄嘴唇发颤,“你怎么会好呢。对不起,我……”
“灵暄。”
楼以璇把手翻转过来,反握陆灵暄的手,“我自己选择的路,我自己种下的因,与人无尤,于己无悔。”
生死看淡。
不会再有更坏的结果了。
“大宝贝。”陆灵暄煽情一喊,拉着楼以璇向自己靠,“过来我抱一下。”
楼以璇顺势抱过去,下巴搁在陆灵暄肩头,闭着眼,听陆灵暄贴着她右耳说:“我一直在。”
……
10月8日,楼以璇在自己26岁生日这天给久未联系的母亲发了信息。
【亲爱的妈妈,感谢您26年前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来,这是我的幸运。祝您安康喜乐,祝我生日快乐。】
赵女士没有回她。
国庆长假后,林慧颜和楼以璇再见,已经是10月中旬了。
15号,周三。
楼以璇这日来得早,上午十一点半就停好车,往教学楼走,准备去找杜禾敏。
她专程开车去某家蛋糕旗舰店买了中秋限定联名款的“花想月”精装礼盒,本来想给杜禾敏一点小惊喜、小欢喜,哪知杜禾敏没在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