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胭扭头看向他,脸上隐约带着骄傲,一副“采得是不是挺多,我厉害吧”的样子,隐晦包含着洋洋自得。
裴守卿闭上嘴,将口水咽下。
“怎麽样?有用吗?明天我还要去的。”见他不说话,祝胭怕明天出门受阻,明确表达自己的态度。
“阿胭你不必如此,家里有我。”
“那可不行,我总得多了解我们家裴郎中的生活。”
既然她这样说,裴守卿无法反驳。至于采草药这事,实在不忍心打击她,裴守卿无师自通地学会了避重就轻。
他在杂七杂八的一堆里面翻找,又考虑到如今的天气环境,他翻出一株拿起来给祝胭看。
“其实不用出门阿胭就已经给我药材了,柑橘皮我好生收着呢。如果阿胭很想出门的话,可以找找这种叶子,叶子下面的根茎叫葛根,这个季节可以挖到。”
他又找到另外一株:“野生的葛根通常比较难挖,我在田里有种。阿胭可以看看这株,路边很常见的车前草,具有利尿丶清热丶明目丶祛痰的功效。”
祝胭点点头,从他手里接过车前草,单独放进空无一物的药篓里。
收拾完药房,锅里煮的水翻滚蒸腾,打开木头锅盖,白色水汽袅袅向上飘。
裴守卿兑好水,照旧让祝胭先洗澡去除疲惫,他後洗,得准备晚饭。
冬日里的蔬菜不容易坏,猪肉用盐腌着,想吃了就从陶瓷盆里切一部分炒着吃。备菜的时候才发现家里快没米了,距离发工钱还有一周的时间,这意味着又要花老本。
裴守卿有些愁。
他还没有去学堂同尹夫子谈授课的事。
考虑到在药铺上工後,一天中回到家的时间本来就变少了,吃个饭洗个澡便到了安置的时辰。如果再接一份学堂的活计,可能回到家不说他一身疲惫,阿胭也会因此吃不上晚饭。
可是不接的话进账少丶花销大。
他脸色有些紧绷,心里想着赚钱的门路,一时之间没看着火候,锅里的菜有些糊了。
祝胭进门闻到糊味,见裴守卿一副皱眉神游的样子,她赶紧用瓜瓢舀了清水,往锅里倾倒。
冷热交替,发出滋滋的声音。
“怎麽了?”
两人吃饭的时候祝胭问他发生了什麽事。在做饭上他从来没有出现过失误。
裴守卿思忖,还是决定将家中的情况跟祝胭说上一说。
尽管他不想祝胭同他一样发愁,但阿胭今日的话让他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作为夫妻,祝胭有权知道家务事。
“缺钱?”
咬着嘴里的筷子,祝胭的妖生中还没出现过这个词。
“嗯,可能会有短暂的拮据。我在考虑是否要去学堂教书,只是这样一来,收入的确翻倍,但我回家的时间就少了……”
“打猎可以挣钱吗?”阿胭突然想到如果打猎可以维持生计,那她往福陀山去就多了一个借口。
“肉类的价格不低,但是太危险了,我心系阿胭的安全,万不可因小失大。”裴守卿怕阿胭为了挣钱去做危险的事。
裴守卿脸色不对,祝胭清楚他的意思,顺着他说:“不会不会,我想着如果遇到兔子什麽的小动物可以试着逮一逮。”
“那就好,总之什麽都没有阿胭的安危重要。”裴守卿往她碗里夹了一块肉。
祝胭点点头。
夜里安置的时候,裴守卿习惯窝在祝胭怀里,将睡未睡时,有个挣钱的念头冒了出来,但转眼被忘记……
实在是瞌睡上来,困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