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海里想尽办法偷听的阿乾,笑得忍不住打滚。
“哈哈哈哈,娘亲你是被夺舍了吗?谁要是敢置喙你,你早就挥着青殷槊砍上去了,哈哈哈哈,什麽'是是非非随它去'呀,笑死我了。”
祝胭脸一黑,直接一道法诀屏蔽它的窥探。
“嗯,我听阿胭的。”
裴守卿温顺得紧,祝胭不介意多宠宠他。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些,闪过阵阵春雷。趁男人半睡半醒,祝胭神识进入识海。
“娘亲~”
阿乾坐在树下,身边堆放着不少放在乾坤戒里的东西,它每隔一段时间会分门别类整理其中的宝物,遇到品相差一点但不错的,会请示祝胭,然後选择对应的材料给它们升品级。
“阿乾怎麽学会偷听了?”
“呃啊恩呐这个嘛……”
祝胭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她找阿乾另有其事。
“!什麽!娘亲啊!阿乾是神品器灵,怎麽可以大材小用去翻土哇!娘亲你还是不是我亲娘啊——”
嚎得哇哇叫,祝胭掏掏耳朵:“哦,我不是。”
阿乾抱住祝胭,成了一个腿部挂件,它泪眼婆娑:“不要啊,娘亲不要阿乾啦!娘亲怎麽可以为了一个男人让阿乾当牛做马,娘亲——”
可谓歇斯底里。
“你说的这个男人就是太极护心软甲的新主人。”
被层层打击的阿乾也不装了,从祝胭脚上跳下,见祝胭并不像开玩笑,它终于心如死灰:“真要去哇?”
“僞装好一点,别太显眼。”祝胭留下这一句话後离开了识海。
裴守卿在丹桂村人的眼里,多少带着点摸不透的神秘面纱。刚来村里的时候,身边有随行照料他的乳娘,可说富贵吧也没见着多富裕,他乳娘生病的时候家里最困难,甚至凑不齐二十文的看病钱。
衆人都议论只怕回天无力时,他竟然通过自学的医术硬生生延长了乳娘的寿命,自此好医术在村里传开。
可刚有点好名声,他天煞孤星的命格又让人望而却步。再後来裴家旁支来了人造势,村里人刚议论他有什麽不得了的身份,谁承想成个亲听说新娘跑了,别提多丢脸。
可人家又柳暗花明,娶的妻子美若天仙。
这种神秘的起起伏伏丶峰回路转在春耕一事上也得到了验证。
昨夜下过雨打了雷,上午天气刚晴,还没翻土的人家抱怨下了雨地里湿,翻土费力气,可一看裴守卿的田里,豁!大抵几道春雷劈过,大部分的土被劈翻开来,比他们一锄头一锄头整得还要好。
真是运气好,雷咋不劈到他们地里呢?
“你家的地昨晚不是没翻吗?怎麽今天一大早全部翻好了?”冯二娘吃惊。
裴守卿刚到田里时,也是一愣。
他脸色如常没回冯二娘,倒是在施肥的时候偷偷瞄了瞄祝胭,眼睛里闪过不确定。
有些肥料洒在了表层,裴守卿拿着锄头稍微翻翻,七分地很快整完了。
雷的威力不小,整地的中途田里的蟋蟀蚱蜢青蛙都被劈晕了,正好带回去给小动物们吃。田埂上甚至劈晕了一条五步蛇,裴守卿不敢上前,懂门道的村民帮他捉了,顺带卖了七十五文。
两人中途折返回家了一趟,祝胭拿着破竹罐喂小鸡丶小鸭丶小鹅,裴守卿拿东西分装发了芽的稻种。
稻种播种进地里,接下来要做的,便是等它慢慢发芽。
其他村民家里通常还会种茄子丶西红柿丶辣椒丶丝瓜丶黄瓜丶缸豆之类,每天都都农活要忙。裴守卿除了七分田种的水稻,家里後院撒种的小葱丶大葱,只馀下福陀山的草药田,并不需要过多打理。
田里的活儿结束得早,裴守卿想了想,趁祝胭在湢室沐浴更衣的时候,裤脚带泥的坐在椅子上,拿出账本算最近家里的收支。
【立春三日】
收:三亩四分田收租一百七十文丶药铺工钱一两八十文丶膏药售五盒二十五文丶膏药售一盒十五文丶五步蛇售七十五文……
支:七分田交租六十五文丶肥料一百二十文丶鸡鸭鹅五十八文……
算上卖兔子大雁丶画符箓等零零总总的开支,清算家里的馀钱共十九两七百九十八文。他如今画符箓愈发得心应手,等跟着道一修行应该还有其他收入。
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裴守卿心里一合计,总归是要往返城里的,不如买一匹马或者一辆骡车?既然如此,馀下的大半天,不妨带阿胭出去逛逛。
祝胭洗完澡出来,头发湿湿的在滴水,裴守卿赶紧起身为她擦头发。
“写得些什麽?”祝胭瞅见桌上的账本:“家里就十多两银子呀。”
“已经很多了好不好,有进有出,够我们生活挺久的。”
祝胭笑了笑,有了乾坤戒,里面随便一样东西都价值千金万金,还不算她本有的财富金山。哪天找个理由丰盈一下相公的小荷包,省得他总是抠抠搜搜省着花。
“守卿你身上出了汗,快去洗澡,衣服我都仍在木桶里了。”
“好,等我洗完换完衣服了,我带阿胭去个地方。”
“去哪儿?”
“带阿胭去城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