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感兴趣,道一多解释了两句:“被篡改记忆後通常第二天脑袋昏沉,篡改初期脑中可能会闪过零星的片段,之後便与平常无异。後期去分辨的话,常见的便是找其他几人比对事情的蛛丝马迹。
如何矫正原有的记忆,要麽自身实力强过施法者,法术自动解除,要麽便是施法者主动解开。通常记忆被篡改都是出于好意,否则直接剔除记忆来得更快些,只是这样于身体有损。”
裴守卿若有所思。
远处闪过几处亮光,是师侄们快到了。道一系好腰上的葫芦。
“走吧,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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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胭跟拂尘学过不少道教法术,并不意味着她不惧怕天雷。出门一趟,不知是被天雷不慎击中,还是因为无意中踩进了天玄宗的法阵。
回到小院後,她感知到体内气息不稳,妖气絮乱,识海中波浪翻腾。
“娘亲,你怎麽样?”阿乾见识海不对劲,立即掏出一堆灵丹妙药。
祝胭接过,囫囵吞了一把,掐了净身诀,盘腿调息。吐息一个周天後,识海风浪平静。
她吐出一口浊气,身体依旧不太舒服,好在没有刚回来时头脑发胀之感。捏了捏眉心,馀光里瞥见一应物件。
床边崭新的春杏绣花鞋丶桌案上妆匣里花枝流苏步摇和桃花耳坠丶瓷碟里茯苓糕玫瑰饼。家中角落无一不摆放着男人归家时为她添置的各式礼物。
城里的工钱确实比村里高上不少。
祝胭穿上鞋,手持油灯出了卧房,将院门口两盏方形灯笼一一点燃。
时至丑时,夜深人静,远处人家传来几声犬吠。她倚靠在木门旁,心境与初来时天壤之别。
也不知道人什麽时候回来。
屋里同样留下一盏灯,回到卧房褪。去衣裳,躺下後盖上被子,意识昏沉不一会儿进入了梦乡。
夜里鸡叫了几轮,雨势渐小,桂花树上月明星稀,四下寂静。
裴守卿是寅时一刻回到丹桂村的。
狐妖袭击後的伤口过于明显,为了不露馅儿,道一用了许多法子才让皮肤逐恢复原貌。
上药时肩膀的痛楚记忆犹新,细沙漏斗流散的时间漫长得很。他不习惯夜不归宿,心里着急,没有一刻不思念着祝胭。
乡间道旁人户已然歇息,沿途一片漆黑。远处传来两三声犬吠。
过了石板小桥,豆大的烛光甫一出现,犹如灯塔之于航船,犹如风浪之于港湾。
思念积攒,到达顶峰。
裴守卿毫不犹豫用掉一张增速符,疾行至小院前。他推开门,院中烛火照亮家中石子路,明亮蜿蜒进属于他的巢穴。
裴守卿冲洗一番,轻手轻脚的进了屋。
祝胭睡得沉,耳垂处感受到绵长湿软的痒意,包裹着耳垂裹进温热,耳蜗里气息不稳的热浪温灼,湿湿嗒嗒的模糊声音。
或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也或许只是片刻,耳垂处的温软不停,从耳垂滑到耳廓,留下湿痕,温软绕了弯,慢条斯理的朝下,水迹未干,复又交叠。
饶了清梦,祝胭发出不满的闷哼。
耳垂处的动静停住,祝胭以为到此为止可以睡个好梦时,湿软再次袭来,只是动作相较之前更加轻柔,宛若羽毛来回拂过。
祝胭迷糊的睁开半只眼眸,男人穿着素白的贴身内衬,玉瓷般的脖颈散发熟悉的草药香,清爽的气息随着他的动作也难免增添了几分旖旎的味道。
祝胭并未阻止,手碰到裴守卿披散的乌发,安抚式摸着。
“回来了?”
耳垂被搅弄得更加水灵,含出粉白的蔷薇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