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回溯到许多年之前,受欺辱的落魄少年被强迫吃进混着泥沙脏污的泔水,他像一条失去抵抗的狗一样,被人按着脑袋往砖墙上生砸。
“啊丶啊——”
裴守卿分不清过去和现在,吃了过多致幻的後遗症在此时显现出来——他重新回到年少噩梦一般的遭遇里,似乎後来遇到所有的一切美好,都只是他一厢情愿的黄粱一梦。
没有人能救他。。。。。。
也没有人爱过他。。。。。。
裴守卿神色透着错位的癫狂,他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松口答应了句句蛊惑。
‘好。。。。。。’
——
客房的动静被一个小女使听了去,她感到害怕,将事情上报却被上头臭骂了一顿。
“将军说了,不让我们管那屋子里的人,怎麽,你三番两次要为那个男人说话,是要违背将军命令公然唱反调吗!”
小女使低垂脑袋不敢有一丝反驳,她怯怯听训,爱莫能助。
“好生看着,屋里头的事儿别让那位知道。”
“是。”
赤鹏将军与裴守卿不合,况且将军临走前又再三强调,只要面子上过得去,暗地里使绊子无伤大雅,旁的敷衍了事便罢。大女使自然听从将军命令,她们同宗同脉,哪里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
大女使不放心,又找了个机灵的远远盯着那屋。
与此同时,妖界,万恶之渊。
伏案排查的薛狱似有所感,手中炭笔停在名单上的某处,他手指叩桌,擡起头遥遥望向万恶之渊外。
——
比起冷战,同样冷静了一。夜的祝胭决定跟裴守卿好好谈谈。
晨间起了她准备过来,结果赤鹏一族的族长有几卷要紧政务与她相商,日头不知不觉到了午时。
後来她又与暗地听见风声,匆匆赶过来的其它几位星宿族长见了面,交代之後南边部署的相关事宜,以及一面对外瞒下她复活的实情,一面宣扬妖都某位族长死而复生的传言。
正事谈完不免宴上一桌酒席,觥筹交错过後已经到了深夜。
因为临时安排宴席的缘故,赤鹏族的小女使们忙得晕头转向,既要操心果品佳肴,又要安置各位星宿族长的住所,一时之间缺了人手,叫上其她小女使都去帮忙。
谁也没想到,她们提防了一日,还是在如此静谧的深夜,辛苦忙了一天又喝了几壶酒的二长老,依然迈着稳健的步子来找被关起来的男人。
门外只守着一个昏昏欲睡的小女使,见到来人她神色浮现出些许慌张,见礼的动作差点出了错。
“见过大人。”
祝胭脚步未停,视线在越过小女使前,敏锐的从她面上逡巡一圈,在祝胭几近审视的目光中,她寒毛立起,眼神飘忽左右不定,终是顶不住压力身子往後退了半步。
“嗯。”
祝胭没说什麽,擡手正要敲门,小女使犹犹豫豫出言阻拦:“郎君只怕睡了,大人不若明日再来。。。。。。”
“睡了?”祝胭挑眉。
“是丶是呀。。。。。。一整日都没动静,想来是睡着了。。。”
哐啷一声。
祝胭直接一拳砸碎本来没有的铁锁,她推门而入。
“守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