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守卿狼狈地爬回到她面前,面子里子统统丢掉,他不明白,他做错了什麽呀她要这般厌弃于他……
可这种不明白跟眼下的情形比微不足道,他没必要明白,她生气了就是他的不对,额头磕在地上,一下比一下重。
“我错了,都是我不好,是我做的不对……阿胭你原谅我吧,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不要赶我走,求求你了……”
嘴唇被他咬出血来,他姿态低到尘埃里:
“我可以做外室的,留下我吧……”
裴守卿的眼睛不敢错过祝胭面上任何一丝神情,她要是不满意,他底线可以再退的,没关系……
都丶都好商量,套在他脖子上无形的绳索牵在她的手上,她要如何他就如何。
听到这一席话,愤怒和不解冲进祝胭脑海,她不敢置信天道选的神子怎会懦弱委屈求全到这种地步。
他在做什麽?
他不应该勤于修炼战无敌手吗?
他不应该匡扶正义为民除害吗?
结果呢,这就是她当初从阎王手里救下的男人,一个沉溺情爱的孬种?
不对,是她有错在先。
她不该招惹他的,一次又一次的纵容和宠溺只会将他推入更深的情爱旋涡,他不应该沉溺于此。
是她错了。
祝胭暗红的眼眸压迫感十足的盯住他,一字一句将裴守卿架起来凌迟。
“当初就不该拔除你身体里的绝情蛊!”
有绝情蛊在,他就不会爱上她;有绝情蛊在,他的命运就会回到天道安排的轨道上。
什丶什麽意思?
裴守卿思绪有些迟钝,什麽绝情蛊啊,阿胭她在说什麽?
绝丶情丶蛊。。。。。。他身体里怎麽会有那种东西?
“所以阿胭你後悔了是吗?你觉得我们认识是个错误是吗?”
你不要我爱你,也不愿意。。。。。。不愿意再爱我?
杜鹃泣血,他哽咽着,心滴出血来。
所有的暖意瞬间被全部抽离,他的心被丢进冰封的冷窖,冻得人唇齿生寒丶通体冰凉。
眼前的祝胭变成了他不熟悉的样子。他与她之间的距离明明就在咫尺,可为什麽,他觉得他们俩隔了好远好远。
夜幕降临,短暂的空间术随着月光的到来雪花一般散开,如同他们的关系一样分崩离析。两人分别被弹回空间术成形前一刻钟的地方。
祝胭回到红莲居水榭,裴守卿倒回赤鹏洞醒来的床榻上。
另一个无意间发现的噩耗接踵而至。
原来她不光想赶他走,她还要……
裴守卿死了一般,双目失神的蜷缩在冰冷的地上。
就在他刚刚回到赤鹏洞的床榻,一个翻身摔下床时,月亮的光辉照耀着暗沉的桌底,他无意间发现了飘落到桌底的信。
看见信封封面两个大字的那一刻,他眼前一黑,站立不稳头重脚轻倒在地上,几近昏厥。
耳鸣般不断环绕着空间消失前,祝胭对他说的最後一句话。
“我从没爱过你。”
一封休书,一句不曾爱过。
真是要了他的命。
——
裴守卿用了很久时间才恢复一点儿精神,他恍恍惚惚头脑发晕,觉得一定得问清楚的,兴许出现在她书房的这封休书不是他的。
对,得当面问清楚。
裴守卿强打起精神,踉跄着撑起手臂爬起来。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靴子。
“呦,我当屋里是谁?”门外抱胸的慕容翊烁冷笑。
“今夜有一场出征宴,怎麽,裴公子没有被邀请?也对,主子身边从来不缺男人,你嘛,现在被丢在这里,可怜的连一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大概是不知道的。”
“哦,对了,宴会上主子会从各族群才俊里选出几个随侍,各个都是伺候人的好手。。。。。。至于你嘛,我就不清楚主子怎麽安排喽~”
慕容翊烁根本不在意狼狈的裴守卿眼中杀人般的神色,她是见惯生死的将军,哪里会被他的敌意震慑住。
慕容翊烁上前一步,厚重的靴子狠狠踩上他软面的布鞋上,鹰爪尖锐的手指戳在裴守卿心口。
“趁早滚出妖界!”
见男人无言以对,慕容翊烁笑得开怀,她的地盘哪里轮得到一个外人前来撒野。主子是属于妖界的,她绝对不会让主子属于任何一个单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