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三十章
自那天後,丰岛果真没来过学校上课。
然而世界上并没有密不透风的墙,班主任尽管没有说更多的细节,但很快班上的同学都知道了,丰岛原来是精神出了问题,目前正在医院接受相关的治疗。
据说是平时累积的压力太大导致时常会出现一些可怕的幻觉,为此学校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暗戳戳地安排了好几场有关心理健康和压力疏导的讲座,一切一切也就都对了上来。
“。。。但我是觉得这个理由有点太扯了啦,那家夥闲着没事干还要来拔我们的无尽夏,一点都不像是会因为学习压力过大而精神崩溃的样子呢……”
我吐槽着这当中的一点,但久久没有等到旁边人的回应,侧目看去,就见乙骨忧太沉着脸,一副神游的样子。
“……乙骨同学,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被叫到名字,乙骨忧太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抱歉地说道,“。。。跑神了一小会,白石同学你刚才说什麽?”
乙骨忧太居然跑神了!
我下意识地四处张望,结果目之所及范围内别说美女了,连人影都不多一个,所以他刚才在跑什麽神?
见女孩一副‘你居然在跑神不会是看见哪个美女回不过来让我也看看哪里有美女’的样子,四处张望无果,马上又挂上失望的表情。
乙骨忧太哑然失笑。
他解释道:“刚才在想一些私事,不好意思。”
是这样的,乙骨忧太总觉得这两天有人在暗中监视自己。
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他对这种暗中的窥视非常敏锐,可他每每察觉异常顺着那股视线找过去的时候,总是一无所获。
难道只是他的错觉吗?
我并不知道他内心想法,也完全没有察觉任何窥视的目光,听他说是私事便没了要继续打听的想法,便回答道:
“没什麽重要的事情啦…只是跟你分享一下八卦,他们都说,休学的丰岛好像精神上出了问题,现在正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呢…他们说打算周五的时候一起去医院探望丰岛…不过我是去不了,那个时候我正好有一个月一次的社团活动,乙骨同学你呢?”
“不会,我跟丰岛同学没什麽交情,更何况。。。他还破坏了我们的……生物作业。”
少年的尾调有些奇怪,听上去像是急刹车把一些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咽下去,慌张换上别的。
我完全没想到是这个回答,故作吃惊地开口:“乙骨同学你竟然是一个会记仇的人吗?”
只是玩笑般的一句打趣,乙骨忧太的表情却异常认真,眼眸是一眼望不到的黑。
他说:“是的,我想我一直都是一个很记仇的人。”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産生了非常想要教训一个人的想法。
然而有时候世事就是这麽奇妙,还没等到他去找对方,对方先是气冲冲地跑过来找他麻烦。
丰岛被老师劈头盖脸训斥了一顿,老师还扬言如果再被他发现有下次就要给一个处分,一想到一向在班上唯唯诺诺逆来顺受的乙骨忧太居然敢找老师告状,明明之前其他人往他鞋柜里塞垃圾纸条,往他抽屉里扔拉垃圾这些行为他都默默忍受下来了,偏偏这次,乙骨忧太反抗了。
这说明了什麽?
这说明乙骨忧太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是可忍孰不可忍!是因为觉得自己的威胁毫无震慑力虽然敢随意反抗吗?!
丰岛越想越生气,在写完那封屈辱的五百字检讨之後并被告知第二天还要在全班面前大声朗读後,这种愤怒达到了顶峰,于是他气冲冲地离开了办公室,然後果不其然在鞋柜区域堵到了乙骨忧太。
虽然是同龄人,但少年身形清瘦,一副瘦竹竿的模样,丰岛自诩自己是个运动健将,不仅比乙骨忧太高,还比他有力量,完全不把少年放在眼中。
“。。。你这家夥吃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去跟老师告状…我今天必须要教训一下你…蝼蚁就应该要有蝼蚁的样子啊……”
说着,他将毫无防备的少年推到在地上。
乙骨忧太缓缓转身,擡起头来的瞬间,丰岛见他的神色惊恐,又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忍耐,好像在努力控制着不让什麽可怕的事情发生一样。
这样的姿态无疑取悦了丰岛的同时,更加增加了他内心那种欺凌他人的欲望。
“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有作为蝼蚁要在地上爬的自知之明啊…怎麽会想到告老师状这种无聊的只有弱者才会做的事情呢…”
他抡起拳头,在揍人之间还不忘用语言刺激他,就见乙骨忧太嘴巴张张合合,神色越发惊恐。
丰岛自顾自的声音完全压过了少年,以至于他完全没有听见少年的警告:
“不要,里香!”
而怪物已然徐徐在少年背後显现——
“所有伤害忧太的…都不可以丶不可以原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