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女人:玛塔
二十多年前,
G国,猛犸……
杜娟再醒来时头脑依旧昏沉,她睁开的双眼从迷茫逐渐重新找到焦距。
四周阴暗的板房缝隙透进丝丝热风,她刚想擡手撑起身体,只刚轻微动了一下就疼的"嘶"了声。
"你醒了。"
杜娟茫然的朝一边看,这才看到那边还坐着一人。
她张开嘴,嗓子干哑的没能发出声。
房间窸窸窣窣的声响後,随着'啪'一声,荧豆般勉强照亮屋里的光亮被更明亮的灯光取代。
杜娟看到她不知又从哪摸出来根烟,还算优雅的滑动火柴点燃。
那根烟就像是被人蹂躏又再抚平,可怜的打着褶皱,耸着烟身。
过了一会,杜娟这才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是一处极为简陋的木屋,身下的模板硌的人骨头生疼,上面只铺了一层薄薄的被褥。
借着光亮她看到不远处的木桌後坐着一个女人。
她长着一张张扬到极致美艳的脸,伴随着波浪一样迷人的秀发,眉眼间极具异域风情。
那套看起来相当破败的桌椅,看上去已经是除了她身下的这个木板床以外家里唯二贵重的物品了,即便如此,随着女人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女人用一个缺了牙口的碗倒了碗水,起身走到床前俯下身轻轻擡起杜娟的头,把碗送到她嘴边。
杜娟渴极了,张开干裂破皮又厚又硬,划的自己生疼的嘴已经顾不得形象,借着女人的手咕咚咕咚的喝到见底。
猛犸地处位置复杂,这里生存逗留的人更是繁杂。
来自各个国家各个地方的人们汇聚在这个地方,大家语言不通,大多数都是用蹩脚的外语沟通。
这些被社会舍弃的败类逃亡到此,求生也是向死。
意外的,救下她的女人说了一口在国外已经称得上还算流利的国语。
女人看出她的疑惑,弯了下唇:"我是混血儿。看到你时就觉得你大概也许来自我母亲的国家。"
"谢谢。"杜娟懊恼自己又一次没有死成,但还是低声跟自己的恩人道谢。
一碗水的沁润过後,她已经可以发出声音,即便它听起来干裂且粗糙,像旱了一夏天的土地。
"你昏迷的时候我让木下帮你查看了,"女人看着杜娟姣好的面容此刻灰白无光,不知经历了什麽,腮边和眼眶都已经凹陷,人瘦的几乎全身上下只剩下那层皮,包裹住骨骼,别有深意的蹙眉:"你怀孕了。"
杜娟似乎早就知道这个消息。
正如女人一早料定的,她在杜娟脸上并未看到哪怕一丝光亮。
她抿了抿唇,视线略过杜娟缠绕着纱布的手腕。
那下面纵横交错着五六道伤,长短深浅不一。
可以看出杜娟轻生过不止一次,或者说她畏缩但又在最後这次狠下了心。
她晃了下神,又漫不经心道:"木下是我们这里的医生,他人很好,"女人笑了下,眉眼间带着一点风尘味:"是难得愿意给我们这种人看病的医生。"
杜娟看到女人说到兴头上时擡手拂过耳边的秀发,手腕间铃铛作响:是一个做工相当粗糙,有一定年头了的银镯。
女人见杜娟依旧无精打采,眼神滑落到她的小腹,这才稍微认真的提到:"木下说你现在的身体并不适合打掉他,那会要了你的命。我看你不如先养着,如果他生下来你还不喜欢,"她耸了耸肩膀,无所谓道:"丢掉就好。"
在猛犸每时每刻都有无数条生命悄无声息的消失,这里最不值钱的就是命。
无论男女老少,他们出现在这里为的不过是多活一天都是赚到。
"那麽你呢?为什麽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