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测他人还被当面戳破,烟栀脸有些烫,封鄞逼近她,“还有,再从你嘴里听到师兄二字,我就叫人单把他剁碎了拿去喂狗,你听见没有?”他轻捏住她耳垂。
烟栀当下没听出他话里的滔天醋意,只觉得他脾性实在古怪,遂闭了嘴。
又想起他上次好像也说过,不会杀了大家,原因是不想她伤心,她的脑子突然被一个怪异的念头缠住,但被她压下了。
“到了,姐姐把这个吃下,”他捏住烟栀下巴,塞了一颗药丸进去,“可以解瘴毒。前面的路不好走。”
面前有一扇厚重铁门,封鄞好像轻轻一推,它就开了,里面黑洞洞的,只闪烁着荧绿的鬼火,有一股浑浊的空气扑面而来,腥臭味、浓重的霉味混着一股异香,令人作呕。
烟栀捂住口鼻,“你怎么不吃?”
封鄞轻轻一笑,“这些毒对我没用。”他没告诉烟栀,这里只有这一个出口,他小时候隔三差五便会被扔进来,那时候他敲这铁门,手都敲烂了,也没人放他出去,毒瘴而已,经年累月早已习惯了。
他紧紧牵着烟栀往里走,“这里是天圣宗秘洞,你可要跟紧我,一不小心是会尸骨无存的。”
里面就像一个万毒窟,道路两旁生长着奇花异花,有一两株烟栀认识的,还是有名的毒草。
封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个不好吃,很酸。”
“你吃过?”烟栀惊诧,吃过还活着?
“人在饿的时候连人肉都会吃,”封鄞露出一抹讥笑,映着鬼火,阴恻恻的,又有种诡异的俊美,“我就吃几根草怎么了?”
“那草有毒。”
“又毒不死我。”
烟栀闭了嘴,她猜测封鄞有百毒不侵的体质,这就像他那身深厚武学一样,是个谜。
越往里走越暗越冷,还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烟栀紧了紧衣领,“这里好黑,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封鄞答非所问,“姐姐怕虫吗?”
烟栀其实是怕的,但是当着封鄞的面,她维持武林正道的颜面,“小虫子,有什么好怕的。”
“那就好。”封鄞吹亮一个火折子,“姐姐看周围。”
只一眼,烟栀头皮麻,尖叫一声,扑到封鄞身上,双腿缠上他的腰,紧密双眼。
这儿密密麻麻的全是蛇虫,石壁上,脚边,它们蠕动着爬行,场面恶心极了。
封鄞在烟栀胸口闷笑,“姐姐想投怀送抱,也等出去再说。”
“谁投怀送抱了,我是害怕。”烟栀哆哆嗦嗦。
“刚刚不是说不怕吗?”
“太多了。”她声音里带着哭腔。
封鄞一只手拿着火折子,一只手顺着她的背安抚,“姐姐别怕,你睁开眼看看。”
“我不呜呜。”
他轻轻拍她,像哄小孩子,“不哭不哭,你看看,它们不敢过来的。”
烟栀将信将疑,左眼掀开一条细缝,果然见这些可怕的小虫子好像都躲着封鄞,绕着他走。
“咦?它们怕你?”
“准确的说是怕被我吃了,其实它们一点也不好吃。”
烟栀立刻跳下来,离封鄞两步远,“你竟然吃虫。”
“因为我不吃它们,它们就会吃掉我。”
烟栀刚想说话,感觉鞋子上好像有什么东西爬过去,原来她离封鄞太远,那些毒虫近不了封鄞身,却没有放过这个啃噬她的机会。
封鄞眼也不眨地割破手掌,把血洒到烟栀身上,那些虫子便立刻退却了。
这下烟栀不敢再离开封鄞,恨不得紧紧贴着他走,主动牵过他,“你手怎么样?”
“皮外伤不用管。”封鄞眼睛眨了眨,这是他做回封鄞后,烟栀第一次关心他,从来没人关心封鄞,他有些不习惯。
封鄞抽出手,“姐姐放心,我的血味比我身上的气味更让毒物难以忍受,让这血流着,一时半会它们都不会来了。”
烟栀看着空空的掌心,愣了一下,问道:“你为什么带我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