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塔里的水齐腰时,白芷干脆躺平,双手双脚成大字型,时不时活动下手脚,悠闲又自在的随波游动。
吵闹的哭泣声停止,小孩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瞄了眼白芷,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真的哭不出来了,他只是撇嘴皱眉吸鼻子,肉嘟嘟的脸皱成一团,看起来超级委屈。
“你到底是谁,为什麽不怕火,也不怕水?”小孩的声音哽咽又颤抖。
白芷觉得自己现在就好像欺负小孩的坏人,被人看到的话,会被唾沫星子淹死的那种。
她站立起来,整个身子泡在水中,只露出一个脑袋在水面上,脑袋上方长出两片叶子的小苗。
“我就是一株人参精,来百川院修行的,但是我的玉牌丢了,所以被关了进来。”白芷摸着自己脑袋上的叶子解释。
小孩要是一直跟她来硬的,那她也可以逗小孩玩玩,但是对方哭的那麽委屈巴巴,她还是忍不住心软下来。
“哼!”小孩脸侧向一边不去看白芷,傲气十足,“那你不早点说!”
“你这样的情况,我很难处理啊,如果是外来入侵者,直接绞杀。百川院的弟子可以有机会改过自新,但是你现在两者都不是,要我怎麽处理!”
小孩才镇定下来没多久,又是情绪激动地爆鸣出声。
白芷揉了揉自己饱受荼毒的耳朵,有些有气无力地给建议:“你杀又杀不死我,那干脆把我当做百川院的弟子就好了。”
“哼,要是你是外来入侵者,才不是我来绞杀你呢,而且你也活不到现在了。”小孩吸着鼻子,断断续续地说。
“你知道长鸣吗?”白芷问,她不想与死小孩争执没有结果的问题,干脆换了个话题。
死小孩前面还咋咋呼呼,听到白芷这句话瞬间安静了下来。过了好半晌,才有些底气不足支支吾吾:“你问他做什麽?”
“他不在一楼的话,那是在几楼?”
“他当然在顶层第七……”
死小孩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是突然醒悟过来,这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白芷知道这个消息後不与死小孩多纠缠,她向楼梯口的方向游去,死小孩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不准去,你不能去找他!”
就在白芷伸手就能抓住楼梯的护栏时,她感觉到一股非常大的力气将她往门口的方向拉了出去。
司空越赶到七星园的时候,张生生一行人还未离开。张生生见到司空越,先是吓了一跳,随後壮着胆子打算上前与之理论。但是司空越看都不看他一眼,张生生又气又怕咬牙切齿地让人赶紧去找院主来。
“司空越,你想干什麽?”在七星塔门前,张生生硬着头皮拦在司空越与塔门之间。
“你丶你现在还是被关禁闭!”张生生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他死活就是不肯移动脚步,“我跟你说,这是院主的意思,你难道还想违抗院主命令。”
“滚开。”司空越话虽然是对张生生说,但眼睛根本没有在看他,而是盯着七星塔古铜色的大门。
“你……”
张生生话还未说完,被他小弟一把往旁边拉了过去。下一刻,司空越一脚踹在七星塔巨大厚实,看起来坚不可摧的铁门上。
古铜色的塔门轰然倒塌,但是却不是往里倒,而是往外倾倒,随之而来的还有巨大如同瀑布般的水流,以及一个漂在水上的人。
司空越的速度很快,在塔门倒塌的瞬间脚尖点地飞到七星塔前一棵大古榕树上。其馀围观的弟子瞬间被水淹没,张生生与拉他的小弟离的太近,被坍塌的塔门砸中,过了半晌,才挣扎出水面。
没有人知道,看起来不大的七星塔,为什麽能装那麽大的水量,七星塔涌出来的水,在百川院四处撒欢流淌,一直到整个百川院都被水淹到齐腰高的深度,流水才趋于平稳。
白芷被水流带出七星塔的瞬间有愣怔了会,但很快明白怎麽一回事,便游到一块巨石上盘腿坐着,看这场闹剧。
其馀熟水性的弟子在水里如鱼得水欢快游着,另一些不熟水性的也都找了个高处或趴着,或躺着。
死小孩尖锐爆鸣声在白芷跟着水流漂到塔外後,她就再也听不到,就像是还有一道无形的门隔绝他的声音。
感觉到有灼灼目光盯着自己,白芷四处寻找这道目光,发现司空越正站在自己对面的古榕树上死死盯着自己。
这家夥该不会是属狗的吧,简直有种不死不罢休的架势。白芷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司空越,但却并不看他一眼。
张生生也爬到白芷所在的那块巨石上,他趴在石头上,哇哇大吐特吐,他在被塔门压在水里的那一会儿喝了许多水,肚子都鼓了起来。
有那麽一瞬间,白芷恶从胆边生,想把张生生一脚踹下去继续喝水。
就在白芷犹豫要不要这麽干的时候,半人高的水位渐渐下沉,直至地上只有一些湿漉漉的痕迹。
“院主。”
还清醒的弟子们纷纷朝一位突然出现的白发老头行礼,白发白须老头脑门上有一块红色的包,特别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