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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在老奶奶家住下,白天帮忙做做农活,晚上就边探路边做记号。
哪哪都是村子。
裴隐在石头上划了一道,一天过去,又一个正字,他把石头扔在一旁,那已经有了个小石堆。
“哥哥,花睡。”小柿子着急忙慌跑过来,手上举着不知从哪摘的野花,白色的,五个瓣,可惜蔫了。
“摘下来都会枯萎的,我也没有办法。”裴隐看了一眼说,“你把它埋了吧。”
小柿子一下就收回了手:“不!”
还瘪嘴啊,这麽难过。裴隐笑了笑,捡起一块表面光滑的圆形石头,用石片仔细雕了一会儿。
嗯,还行。
裴隐把石头递给小柿子:“给,立个碑,这下你的花就不会枯萎了。”
小柿子开心地接过,看了一会儿。
他的花长这样吗?
每个人的眼睛都不一样,看到的样子也不一样,可能裴隐眼里的花就长这样吧。小柿子觉得裴隐有点可怜,怜悯地拍了拍裴隐的手,把石头收好。
“喜欢花?”裴隐回忆了一下,“跟我来。”
一条很不规整,不能称之为路的路,两人走了很久。
“到了。”裴隐停下,等小柿子上前几步,和他一起站在土坡上。
银纱覆盖池面,点点星光轻移,池水也跟着荡漾,带起几层小范围的涟漪。
纯净明亮间,荷叶游荡,带着几分婉约的绿意,睡莲伸展,遗世独立。
蛙声蝉鸣此起彼伏,鸟雀轻掠,葱郁的枝叶摇晃,沙沙哗哗,也未破坏这安宁。
小柿子哇了一声,看向裴隐:“漂亮!”
“对,漂亮。”裴隐对小柿子进步飞快的词汇量很满意,往下指,“那是荷花,前几天看还是花苞,没想到今天真的开了。”
“荷花。”小柿子复述,“大漂亮。”
“说话要加副词,又大又漂亮。”裴隐揉了揉小柿子的头发,“笨蛋。”
小柿子被说也不生气,反正裴隐不是真的在骂他:“噢,又。”
“荷花还有粉色的,可惜这里只有白色的。”裴隐无端联想,“我家养了昙花,也是白色的,这个时候说不定也在开花。”
“昙花?”小柿子疑惑地歪头。
裴隐轻笑了一声,没有解释:“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去看。”
夜空中,一颗星星划过。
临走前小柿子还不乐意,裴隐说明天也陪他来才把人哄好。
老奶奶家只有一张床,裴隐和小柿子是睡在厚厚的草垛上,有些扎人,裴隐的外套已经沦落成了床垫。
“乖仔,乖仔,快醒醒。”老奶奶小声喊醒两人,“有人来,你们找地方躲起来。”
小柿子麻溜拉着裴隐爬上了房顶。
两人趴在房顶观察情况。
“我看见了,那俩小孩前几天还在这,就住这家。”一个老年男人谄媚地搓手,“你说的钱……?”
大毛没理,径直踢开门:“老太婆,小孩呢?”
“哎呦,什麽小孩,大晚上不睡觉吵你家坟去。”老奶奶骂骂咧咧地穿上外套,拿上棍子,“你是哪家的?想干什麽?”
大毛形容:“两小孩,都男的,一大一小,走丢好久了,做家长的心里着急,您见谅。”
老奶奶睡眼惺忪,恍然大悟一般:“哦,那两孩子啊,前几天就走了,说要回家,拦都拦不住。”
接着指责:“你怎麽做家长的?两这麽小的小孩,走丢这麽久才来找?”
大毛横了一眼男人。
男人马上哆嗦起来:“我,我前两天是看见他们还在这啊,是不是走了,我就不确定了。”
“废物。”大毛气得把人一脚踢在地上,有骨节错位的声音。
男人的痛喊撕心裂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