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真的,所以你死心吧。”
望月秋彦没来得及回答。
在那以前,北条亮已经彻底打开了门,从卧室走到了沙发边上。
努力工作了三年,北条亮今年也才刚够到二十的门槛。
最自由的年纪,最没自由。
除了警校里的那六个月,北条亮一直都处在军警的监视性保护中。在那以后,凡是有接近他的陌生人,事后都必须接受调查。久而久之,他的攻击性越来越强,嘴巴也越来越毒,已经把伤害别人培养成了习惯。
青年的视线触及望月秋彦背上的伤痕,被烫了似的迅速移开,又抿抿唇,下意识地挪回来。
“我不是骂你见死不救。”
良久,北条亮这么缓缓说道。他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仿佛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我是怕连你也死了。他们杀了班长,肯定也能杀了你。当年那个让我不准提起你名字的公安又不告诉我你去了哪里,我就是有点控制不住脾气。”
“果然。”望月秋彦眯了眯眼,“我说军警怎么会容许你的名字在暗网挂那么久,是你不让他们撤掉的吧。”
“谁让你不联系我的。”北条亮恨恨地说,“卧底有什么好卧的,你别干了,我要是把手稿给你,你就不准干了。”
望月秋彦打出个“。”,听他做出一套严谨的方案。
“反正我一天不帮军警他们翻译爷爷留下来的密码,他们就一天不允许我死掉。这样,你来我这边,我就不信什么黑手党还敢和军警对着干。”
望月秋彦古怪地看着他:“你应该知道,军警顶多一起保护你的其他家人吧,他们脾气也很烂的,你老是和他们对着干干嘛。”
“拉斯维加斯登记结婚只需要几分钟。”
望月秋彦沉默,看着自己的同期一脸决绝地握住自己的手。
“我来联系工作人员,来回也就七个小时,望月,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到时候我们就搬去军警的家属楼,听说那位[远东的英雄]也住在里面——”
望月秋彦有点自闭,试图抽回自己的手。
然而北条亮垂下眼睛,睫毛湿漉漉的,一副被抛弃的小动物模样。
“——你要是也死了,岂不就真的没人和我玩了。”
“……”
不是。
这家伙怎么有两副面孔。
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皮肤时感觉痒痒的,望月秋彦微微侧过脸去,看了眼给自己缠绷带的松田阵平:“松田警官,是正经换药吗。”
松田阵平扬了扬眉梢:“人家跟你求婚呢,你跟我说话?这都是你多少次被求婚了?”
“这样的还是第一次。”望月秋彦终于把手抽回来,“北条,你正常点,换个报复我的办法吧。”
“那你先和我说要手稿干嘛。”
北条果不其然又换上了嘲讽的面孔,他看了眼自己空了的手,双手环胸,又趾高气扬地看向对方。
“没有我帮你翻译你拿回去也没用,要是公安需要,你就让你那位降谷长官往上打报告,不然我是不可能……”
“是我自己用。”
北条亮:“。”
北条亮:“哦。”
他又看了眼望月秋彦背上的伤:“你惹麻烦了?”
望月秋彦:“……”
北条亮:“那你拿走也不行,你要是求求我,我可以给你读一遍,你自己记下来。”
望月秋彦:“……”
北条亮:“男人过了三十就基本废了,松田警官已经是没用的男人了,你和他是没有好结果的。”
松田阵平深吸一口气,忍住揍人的冲动:“我什么时候三十了。”
“四舍五入你不会?”北条亮不屑。
毒舌碰上毒舌,松田阵平冷笑:“你暗恋人家还让他每次帮你背锅?”
“我才没暗恋他。”北条亮同样冷笑,“他还没给道歉。只有我才能打他。”
到底是谁有问题呢。
北条亮比谁都清楚,是他自己有问题。
假如那个时候他不把犯人逼到绝路,就还有救人的机会。
最后和哥哥见面的时候,他们也依旧在为了他的身体吵架。哥哥的胸前戴着科搜研的牌子,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