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少兰就是被这个氛围迷了眼,踉跄的走了过来,她比社畜醉的要厉害的多,瞧了半天摊子,也只看到朦朦胧胧的光晕,摊主长啥样,是卖啥的一概不知道,有心想走,那隐约的香味却勾人的很。
“五块一个。”
天寒地冻,烈焰红唇的女郎却只随意穿着件羽绒服,脖子光秃秃,手也不插到口袋里,黎秋月瞧着都觉得冷。
“给我来两个。”
崔少兰喝多了酒,被风一吹头疼的很,勉强听清了价钱就想找个位置坐下,但黎秋月带来的桌椅都是小的很,人勉强坐下后,一双腿缩着展着都不合适,让崔少兰有些委屈的皱眉。
黎秋月给女郎端虾饼过去的时候,瞧见女郎只穿了双断了只鞋跟的细高跟,腿上没穿东西,已经是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趁热吃。”
黎秋月把虾饼端上桌子,没急着做第二个,而是在自己的车里翻翻找找,最后摸出自己做糊塌子时候补觉的小毯子。
崔少兰看不清虾饼和围着的豆苗,在酒精的作用下,她只能看到白色的光团,她摸索着用筷子夹了虾饼入口,本来只是为了填一填抽痛的肠胃,却硬是被舌头唤醒了三分。
虾仁嫩而弹牙,荸荠清脆带甜,肉丁看似不起眼,却是最好的粘合剂,让洁白的虾饼成为一个整体,不会缺少油水也不会吃着发腻。
“这么好的手艺,怎么出来摆摊了?”
清醒些的崔少兰几乎是下意识的打量黎秋月的身形,瘦是瘦了点,却胜在高挑,脸要是……
“啪!”
身边传来一声脆响,刚把虾饼用豆苗围好的黎秋月下意识朝着声源望去,却看到女郎单手捂脸坐的歪斜,摆盘的豆苗还在,虾饼却吃了个干净。
“是哪个多管闲事,研究冬天也能生存的蚊子啊!”
黎秋月假装没看到女郎手掌边缘的红痕,一边把虾饼上桌,一边皱着眉头抱怨,她以前看到过相关的新闻,当时觉得科学家研究这个,还不如研究怎么给长城贴瓷砖呢。
起码长城不会在耳朵边嗡嗡嗡,也不会叮人。
就算后来看到辟谣,说科学家研究的这种蚊子其实是绝孕蚊子的,**以后根本生不出崽子,也没改变这个第一印象。
“走的时候还我。”
放下虾饼的黎秋月顺手把毯子抖开,放到女子羽绒服外面的腿上,她其实看女子冷的起鸡皮疙瘩的脖子也不顺眼,但那地方太敏感了,便只挡住了腿。
要是真的耐寒,或者穿了光腿神器也就算了,女郎明显就是硬扛啊,黎秋月实在看不过去。
酒吧里的温度再高,出来也不能就穿这么点啊。
黎秋月叹了口气,把手里的虾肉从虎口挤成丸子,轻巧的落在放了猪油的煎锅上,用锅铲压成饼子后再翻面,也就一分半钟的功夫,又一枚虾饼出锅。
“要豆芽吗?”
黎秋月问面前的男人,光头刀疤纹身,从上到下都写着不是好人四个大字,但她是做生意又不是交朋友,有钱就是客。
“要。”
光头男人把帽子重新戴了回去,他脑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戴着帽子痒,不戴帽子冷,只能放上去又拿下来。
“给。”
黎秋月往塑料袋里放了份豆芽,又把虾饼放到上面,小心的递给男人,男人付款以后也没走,一口就把虾饼全吃了,然后就发出被烫到的低声惨叫。
黎秋月:……
都是当场就吃,为什么还要打包?
崔少兰用牙齿慢慢磨着虾饼,脸上的巴掌印鲜明的很,可看着腿上挡了寒风的毯子,她却只觉得不够重。
真是烂透了!
她鄙夷着自己,心里下着潮湿的雨。
酒吧的客人是一波波出来的,黎秋月做完了光头大哥的生意,又把女郎加的虾饼做好,便暂时清闲了下来,因为白天睡饱了觉,现在也不怎么困,又暂时不想玩手机,黎秋月难得有些闲着无聊。
“要吃瓜吗?”
腿上放着毯子的漂亮女郎冲她招手,黎秋月眼睛一亮,把装了海带萝卜排骨汤的保温桶一提,就兴冲冲的坐了下来。
崔少兰好笑的看了下哆啦美的保温桶,本就温和的眼睛看上去更软了几分,别看手艺这么好,还是个小姑娘呢。
……
“哪有那么小,我都快四十喽。”
崔少兰被哄得很开心,黎秋月懵懵的眨眨眼,实在不好意思说她真的认不出来人的年纪。
毕竟工作催人老,要是生活不如意,大学毕业前可能还像个高中生,毕业后就直接无缝衔接到三十五岁的的裁员大关,加上现在化妆整容技术发达,要不是黎秋月心态好,她都想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咆哮了。
我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啊!
在脑子里上演了一番疯癫日常,黎秋月再回过神
来的时候,崔少兰已经开始讲述她的人生了。
黎秋月:……
死嘴,你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崔少兰出生的很标准,大山深处耀祖家庭全给她赶上了,取名的时候也没得到善意,她爹抽着烟告诉登记人员,这个女儿叫崔sao烂,登记的姑娘不忍心,假装没听清,给她写了崔少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