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挽“哦”了一声,又接着道:“叔叔?”
“我还没那麽老吧。”
“那怎麽办,叫你哥?”
“不可以。”
“为什麽?”
祁谨像是轻轻地笑了。日暮时分的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谢挽默不作声地低头注视着并肩行走时两个人交错的影子,恍惚间给他一种他们真的是形影不分的家人的错觉。
等到祁谨带他回到车上後,才再次缓缓开口道:
“你叫我祁先生吧。就跟他们一样。”
他的後一句话说得很轻很浅,但谢挽还是听到了。
他没有去问“他们”是谁,也没有去纠缠着他的上一个问题问为什麽不可以喊“哥”。谢挽只是点了点头,将视线缓缓从後视镜中祁谨的眼睛上移向窗外,闷声道:
“知道了。祁先生。”
谢挽在那一天没有问出的问题,在之後的日子里也全都没有再开口问过。此时,十七岁的谢挽拘谨地坐在办公室的软沙发上低声唤着他“祁先生”,似乎的确是没有变过。
祁谨一时没有动作,只是倚靠着办公桌,静静地垂眸看着他。等到谢挽不明所以朝他投来一个疑惑的目光时,祁谨才将一直单肩挎在自己肩膀上的书取下来递给谢挽,轻轻笑了一下,道:
“不是指三年前我带你离开的那次。我在那之前就见过你,只是你不记得而已。”
谢挽又收回了目光,似乎真的对他口中曾经见过面的经历丝毫不感兴趣一般。他只是接过书包抱在怀里,闷声道:
“嗯,知道了。”
祁谨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要到他离开的时候了。于是他走上前去,正想要临走前再揉一把谢挽的头发时,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伸到半路的手指鬼使神差地转了个弯,没有放到谢挽的头顶上,而是转而很轻很轻地捏了一下谢挽的脸。
谢挽擡起头:?
祁谨:……
他第一次觉得在这个小孩面前有些难以掩饰的尴尬。祁谨收回手指,欲盖弥彰地嘱托道:
“已经跟你们老师交代过你不在学校上晚自习的事了。晚饭时间我来接你。”
在离开前,祁谨又想到了什麽,又对谢挽交代道:
“称呼什麽的,当时只是想逗你玩的。其实你不用那麽拘谨,想怎麽叫就怎麽叫吧。”
祁谨这麽说着,谢挽也连连点头称是。只是虽然他这麽答应了,谢挽也从未改变过对祁谨的称呼,依然是以“祁先生”这个称呼来贯穿他们的整个五年。
後来似乎是过了很久,似乎也没过多久,谢挽才知道,为什麽祁谨最初不允许他叫他为“哥”,也知道了祁谨有意或无意中提到的“跟他们一样”中的“他们”指的是谁。
而这一切也正是从季珏——这个他最不想见到的疯子口中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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