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灯光变得更加昏黄而迷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和烟草的气息。小小的舞台上,长发白T的少年歌者静静地坐在高脚凳上,他的目光深邃而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凝聚在他手中的吉他上。
他轻轻地拨动琴弦,细长的手指像在琴弦上跳舞,前奏的旋律如同清晨的微风,温柔而清新。“接下来是《告白气球》。”他的声音清澈而富有磁性,像是山涧中的溪流,悠然自得地流淌着。
他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当他唱到“亲爱的,爱上你,从那天起,甜蜜得很轻易”时,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微笑,向他们那一桌望过来,眼神却仿若穿透了围墙,不知看着过去的哪一刻。
一曲终了,掌声和欢呼声在酒吧里响起。他微微点头表示感谢,红色的发带刚好被风扇吹过来,挡住他的眼睛。他微微偏头让发带滑走,像极了平时唐晔凝神准备开始弹奏古琴时的动作。然後他又开始弹奏下一首歌曲。
与前一首歌不同,他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和深沉。他紧握着吉他的琴颈,手指在弦上用力地滑动,前奏的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力量和情感。是《不能说的秘密》。
唐天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忧伤。开口唱“冷咖啡离开了杯垫,我忍住的情绪在很後面”时,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正在经历一场内心的风暴。
当歌曲进入副歌,情感也达到了顶点。他用充满了力量和激情的声音,齿间的每一个字句都如同燃烧的火焰,照亮了他内心的黑暗。“你用你的指尖,阻止我说再见,想象你在身边,在完全失去之前……”他的手指在吉他的弦上疯狂地跳跃,仿佛在与命运进行一场激烈的较量。最後一个音符落下,他的情感却难以回归平静,让熟悉他的乐手觉得,当他唱副歌时,难得一见的是,他的声音居然有点儿飘。
台下衆人都鼓起了掌。他向听衆们致了意,把自己的吉他收拾好,和酒吧还有乐队们打了招呼,回到同学们身边,接手了黎梓茵手里那瓶还没喝完的低度酒全灌进自己喉咙,又招呼大家,“走了!”
唐天推着黎梓茵走在前面,一回头,弟弟和全部同学们都跟在身後。唐天奇怪地问:“你们去哪?”
“去你家!”钟小琳得意洋洋地抢答。
“不会吧!你们全部?”唐天一脸懵,这怎麽回事。
何柏文连珠炮似的说:“反正你们家那麽大,再睡多十个人都睡得下,这麽晚回去,我可不想我爸罗嗦我。反正我说了我要是失踪,让我爸向你们唐氏集团索赔,哈哈哈哈。”其他人纷纷表示极度赞同。
“这都能赖上我!唉,都来吧都来吧!”唐天故意叹了一大口气。
酒吧在老东山,只要拐过几条小街巷,就到他们家。
从进了万里书院大门丶上电梯丶进了他们家再楼下楼上参观一圈,钟小琳一直哇哇哇地羡慕个不停,“哎,你们两兄弟难道都没看上我?考虑一下吧!姐姐我长得又美丶人又聪明,生的孩子智商肯定不低!”
“我怕的是没遗传到你的脑筋和脸,倒遗传到你这张嘴!”唐天翻了个白眼。
“嘿!我还怕孩子没遗传到你嗓子,倒遗传你这脑袋呢!你呢,唐晔,觉得我怎麽样?”钟小琳逗完大唐又逗小唐。
唐晔坐在沙发上,囧得把头埋在抱枕里。
“小晔是嫌你拉低他的智商!”何柏文吐槽好友也毫不留情。
“你别以为!生物学常识告诉我们,孩子智商随妈!不随爹!”钟小琳得意洋洋,“姐不差的!月考全年级基本上在二十名上下。”
“比成绩,袁雅维还没出声呢!”何嘉南接力吐槽。
“哎,你们斗嘴可别带上我,我们可是一辈子的好闺蜜,才不因为男人伤和气!”袁雅维抱着钟小琳说。
“好,那你记得别跟我抢!”钟小琳却毫不给面子,大家笑成一团。
几个人看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门铃响起,他们点的外卖烧烤到了。陈姨出来应了门,把食物和餐具都摆好在餐桌上,毕竟有点年纪,她呵欠连天,唐晔便吩咐她关上门先休息。
他转头招呼大家过来吃东西,却发现哥哥带着黎梓茵不知去了哪里。
大家围在饭桌旁坐下来准备开吃。唐晔犹豫了一下,小声恳求何柏文:“柏文哥哥,你能陪我一起去叫哥哥吗?”何柏文应了声,放下竹签跟着他上楼。
二楼唐天的房间,房门半开着,里面却传出了呢喃声,像是两个人在热烈地耳鬓厮磨。
唐晔想伸手敲门,却瑟缩一下,回头看了一眼何柏文。何柏文会意,走上前一步,大声喊:“唐天,下来吃东西了!”说着,装做啥也不知道似的,猛地把门推开。
只见唐天坐在床上,黎梓茵面向他坐在他大腿上,镶着花边的T恤已经歪到一边,露出了一侧的肩膀和锁骨。见有人进来,她连忙把插入唐天长发间的手抽了回来,拉好自己的衣服。
唐天本来把头埋在她露出的肩膀上。听见声音,他缓缓地擡头丶睁眼,看了两个男生一眼,又缓缓地松开了怀里的女生。
两个闯进来的男生看见他的眼圈微红,眼神里却饱含着狂野的兽性。唐晔後退了半步,停在那儿再不敢向前迈。
何柏文继续大声说道:“烧烤到了,快下去吃吧,饿死了!”
黎梓茵像醒过来似的,马上从唐天身上下来,整理一下衣服,低着头自己蹬蹬蹬下了楼。
唐晔深深地看了哥哥一眼,连忙也跟着下去了。
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何柏文皱着眉头对唐天说:“喂,毕竟都是同学,别玩得太过了。”
“我管其他人如何!何柏文。……他怕我!你看到他的眼神吗?……他在怕我啊!”像终于用完全身力气一样,唐天倒在了床上。
周五下午放学,与何嘉南在大道上分别,唐晔独自骑车转入合群路。快到万里书院时,路边有台车轻轻按了按喇叭。
他下意识转头看了看司机,竟然是何西。“啊,叔叔?何嘉南刚走。”他刹了车,话刚出口突然又想到,何西又怎麽会在我家楼下等自己儿子呢!
直到後面摇下车窗,看见何耀祖略带愁容的老脸,唐晔才想起,前几天有个新闻:科研院某研究所负责人何粤同志因事故不幸遇难。
记得上个月,当龙之城交接到一半时,这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国内人工智能专家就有事出差到外国去,後半部分的交接工作,除了防务部的四个大哥哥,他们科研院就只有他的女助理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