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试图远离她,像愤怒而绝望的鸟儿那样撕扯自己的翅膀。挣扎了片刻,在日记本上写了三个字:
放手吧。
写完以後,他後悔了。他想要用手指抹掉字迹,模糊一点也行。笔水干的很快,怎麽擦都擦不掉,还留下指甲划过的痕迹。
没办法了,就这样吧。
喻泠音做完实验回小别墅,到了拐角处,看一眼对面的长椅,还是没人。都五六天了没见到他了,他可能已经走了吧。
女孩看到对面便利店的老板朝她招招手,招呼她进来。
喻泠音走过去,老板告诉她新一箱的樱桃已经到货了。
“老板,这一箱我全要了。”女孩怕再有人惦记,决定先下手为强。
“姑娘,你是不是怕别人买完,所以自己先买光。”
“算是吧。”老头猜透了女孩心中的想法,让她不免有点难堪,搓搓小手。
“我估摸着那小子不能再来买了。”
“谁?”喻泠音好奇地问。
老头指指外面的长椅,跟女孩说:“就天天坐那儿的。几乎天天下午来,有时候上午来。最近倒是没怎麽来了。”
老头把樱桃装好,递给女孩。
她接过,问道:“老板,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谁能管得了他。他前几天住院了,结果住了——”老头话还没说完,喻泠音就着急地问:“他是生病了吗,哪家医院?”
“普医。医生说,他的胃——,哎,姑娘,你上哪儿去啊。不是,哎!”老头看她着急忙慌的样子,很想告诉她,那个男生早就出院了。
无奈女孩跑的太快,自己老胳膊老腿追不上。
看到放在收银台上的樱桃,自言自语地嘀咕道:“怎麽一个两个,都那麽莽撞。”
零下二十度的天气,很难打到车,只能坐公交车。
上车以後,女孩看到车上贴的路线图,细细数着距离自己下车的地方有几站地。
坐了一个多小时。
下车後,还要再走十分钟。地面上结的冰容易滑倒,行人也少。
到了医院,喻泠音才意识到自己大意了。看着偌大的医院,心想究竟是哪个科室啊。
胃痛的话,是不是要挂内科或者是消化内科。
另女孩没想到的是,这两个科室都没有程驿的名字。
她只能下楼,心想还能有什麽科室呢?她急中生智,想到了急诊科。
女孩小跑到急诊科的候诊台前,询问这里有没有住着一个叫程驿的病人。
护士听到这个名字,有些耳熟:“程驿,我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长得很帅,还很不听话的病人。”
“很不听话?”
“是啊。他的胃真的挺严重的,他只住了一天半就走了。谁知道是不是因为没钱。”
“他的胃很严重吗,具体是什麽问题?”喻泠音的心提到嗓子眼里。
“胃炎,胃出血,还有胃溃疡。过来的时候,他的胃痉挛疼的走不了路。他的腿也染上了风寒,就是这样。”
小护士小声告诉她:“他这样,我们主任说,迟早得胃癌。”
喻泠音听不懂胃癌这个词的E文,疑惑不解地说了声:“哦,谢谢。”
离开了医院。
一路上,她一直在念这个单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