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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isy 86（第1页）

Daisy86

程驿没坐在沙发上，他用毛巾简单擦拭後斜靠椅背。桌上有个大约六寸的蛋糕，无花果口味。透明盒子包装，红色丝带系成蝴蝶结样式。

他保持这个姿势站立很久，眼睛一直往喻泠音的房间瞟。喻泠音藏在门後头，和他的视线对上的一瞬间，猛地缩回脑袋。芃丽女士端碗过来，“小驿，喝点姜汤暖暖身体。”

“谢谢阿姨。”

“你坐吧，老站着太累了。”

“不用了，”他的眼神退回到刚才的地方:“我等等音音。”

芃丽女士走过来，喻泠音假模假式地躺到床上手指在手机上胡乱划拉。“囡囡，你心心念念盼望已久的人来了。别矜持了，快去吧。”

她不在意地说:“哪有盼望已久。我生气了，我不去。”

芃丽女士劝导一番，拗不过她走了。

只知道傻站着的大傻子，没诚意。不知道哄人要进屋哄的吗？

又担心他淋雨感冒，不听她的话回去洗澡。她更生气了。

程驿像个雕塑，似乎要把她的房间盯出个洞。某种压力下，她不得不从床上下来。

喻泠音慢悠悠地出门，脚底生出一股子的邪劲。她忽视掉程驿与生俱来很强的存在感。屁股坐在沙发上，盘起腿。

“音音，”程驿单膝跪地，解开盒子外面的蝴蝶结，蛋糕推到她面前:“店员说这款蛋糕销量最高，没有女生不爱吃。你尝尝。”

他从纸袋里掏出勺子，放到她手心。一触即离，喻泠音的掌心感受到程驿指尖的凉意。

比外面交织的大雨还凉，她没说话。

挖了一勺，无花果酱香味浓郁。和不加糖的奶油中和，甜度正合适。

喻泠音顺口说:“你吃吗？”

程驿笑了，尽管并不好看。他眼里的红血丝和眼下的乌青被喻泠音看地一目了然。

“我不吃，都给你吃。”

明晃晃的讨好让她更加烦躁，他笑得勉强。她把慢慢恢复的程驿，推到从前了。无形之中化了个圈，绕回原点。

她和程驿的距离，忽然之间变得很远很长。

喻泠音的本意，不是这样。

她要做个坏人，审判他:“你知道自己错哪里了吗？”

“我错在——”

“正确答案应该是，哪儿都错了。”老喻不知道什麽时候坐在沙发另一端，翘着二郎腿喝劣质茶叶。茶叶沫子和茶汤混在一起，混浊且浓稠。

“爸，你吓我一跳！”

“不用管我，你们聊你们的我看电视。”

程驿是个好学生，已经拥有被带坏的苗头，按照老喻的答案抄的一个字不差:“我哪儿都错了。”

哦，多加了一个‘我’字。

喻泠音继续盘问:“具体说说。”

“我今天——”

老喻接话的速度比脑子思考的速度还快，就跟背诵固定公式似的。“你不仅今天错了，昨天也错了。”

程驿反应了一秒，应和老喻的话道:“前天也错了。”

果然，教坏好学生不需要别的，只需要一个‘好老师’。

她听不下去，“哎呀，爸！怪不得你每次和妈吵架都这样。原来是背过了，我马上告诉妈妈去。你不仅自己堕落，还带坏程驿！”

喻泠音真准备起身，老喻端着茶杯忙说:“我回书房了，再也不打扰你们。”

程的手捶在身侧，喻泠音的目光拂过他的脸丶胳膊到手。

“你手怎麽了？”

他手上细细密密的全是伤口，面对她的眼睛，他把手藏在身後。

“不小心打碎的玻璃杯，没关系。”

她不是傻子，程驿拙劣的谎言直直地刺向她。如同她对程驿说了慌一样，时时刻刻提醒她。

时针指向七点，喻泠音用保温盒装几块老喻做的菜煎饼和红烧肉。

放在袋子里，拿给程驿。

程驿全程都跟着她，她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你走吧。”喻泠音觉得自己活像个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