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卯时,”谢情垂眸看了他一眼,“若迟到……”
“若弟子迟到,不须师尊开口,弟子自当领受师尊惩罚,”季微星习惯性伸手,拽住一片雪色衣角,“不论什麽惩罚,都心甘情愿。”
谢情眸中冷色微缓,赏赐给徒儿一个温和的眼神,“乖徒。”
与前世那混账相较,确是乖多了。
他命人回屋修养一日,转身踏入屋子,忽而一顿。
“这就是你收的徒弟?”妖王阴恻恻的声音自耳後响起,“我怎麽瞧着……你这不像是养徒弟,倒像是养狗。”
“怕是你这徒弟也不是什麽正经徒弟,从沧澜山下那堆排队的人里边捡来的吧?”
谢情面色淡淡扭过头,擡眼只见妖王锋利的眉宇凝结冰霜,即便是妖体内的朱雀真火都无法逼退那冰霜半分,鼻息冒着热气,还要装作一副毫无察觉的模样,顿觉匪夷所思。
沧澜山设有禁制,但凡未从正门光明正大入沧澜山者,都会触动禁制,被冰霜寒气侵蚀灵台与神魂,超过一炷香便会折损阳寿与修为。
每一位沧澜山大能仙逝,残馀灵力便会附着在禁制上,使其冰霜寒气愈发锋利。
到如今几千年已过,这道禁制早已到了可怖的程度。
前世季微星刚夺了魔尊之位便来沧澜山抢人,即便抢到了人,也须在魔宫修养百年才能全然愈合,谢情正是明白这一点,方才在百年的节点,趁其尚未愈合玉石俱焚。
季微星是为了抓他去魔界报复,这位妖王阁下又是为了什麽?
“你看着我作甚?”王浮风半眯起眼,神色不善,“怎麽,想不到话反驳我了?你那徒弟果真不正经?”
谢情手搭在沧澜剑剑柄上,平静开口:“妖王阁下,人族与妖族并非友盟。你屡次闯沧澜山,是在宣战麽?”
“你——”王浮风咬紧牙根,双眸冒火,似乎还带了些气急败坏的意味,可偏偏站在他面前的人是天底下修无情道的剑修第一人,所有隐晦的情绪都无从明白。
王浮风坐在谢情往日经常落座的矮榻边,瞬间平复表情,懒散道:“你若想与妖族结盟直说啊,也不是不行……”
“不,”谢情素衣而立,眼睫微垂,望着他,“人族有我,无须与任何外族结盟。”
“妖王想与人族结盟,不够格。”
“……”
死寂片刻,王浮风眉头一动,抖落几片霜雪,竟是气笑了。
他敷衍地鼓了两下掌,“厉害,厉害。”
“不愧是沧澜剑尊,还是和当初在试剑大会上一样招人恨。”
下一瞬,一柄血色弯刀自男人妖体内骤然飞出。
谢情擡手抽剑,轻松挡住迎面飞来的刀锋。
“手下败将的恨意,何须在乎?”他淡声道。
随着灵力运转,谢情眼尾飘出银白色的霜花。
王浮风一手持刀与沧澜剑对峙,直勾勾的目光从他眼尾往下,落在剑修白皙脖颈左侧那亮起的莲花印记上,不自觉舔了舔唇。
“谢情,你知道有多少手下败将……想将你脖子上这玩意摘下来麽?”
“他们没有这个本事,”谢情手腕一转,挥出一道剑气逼退几乎要贴在他脖子上的男人,冷声道,“你也没有。”
style="display:block;text-aliger;"
data-ad-layout="in-article"
data-ad-format="fluid"
data-ad-t="ca-pub-7967022626559531"
data-ad-slot="88242232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