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商队的汉子一边卸货,一边往这边瞟。
也是奇怪,若换做旁的病秧子,怕是领队的早就将人半路赶下车免得招了晦气,哪里像现在这般,围着人忙前忙後殷勤得很,甚至就连帷帽和衣裳都购置了几套新的,唯恐人不满意。
谢情扶着领队的手臂稳稳走下马车,淡淡道:“多谢。”
一声多谢像是某种认可,竟比赏金还让人兴奋。领队靠在马车旁,一直目送人走远也没有收回目光,盯着那一点模糊的黑影出神。
……
这一路走来,他虽不须如凡人般食五谷杂粮,却须日日喝灵茶延缓疼痛。
故而身上的银钱很快用光了,只是若再日日都要买灵茶来喝,未免太过奢侈。
谢情对沧澜山地界尤为熟悉,很快在一处不起眼的小山深处寻到一处破旧的道观,用仅剩的三颗珍珠从老观主手里买了下来。
道观常年没人来,也无人打扫,陈年落叶堆满庭院,连路都寻不见了。
谢情拧眉扫过灰扑扑的庭院,偏头冷声道:“还要跟到什麽时候?”
“……恩人。”
两只还未幻化双腿的鲛人扭着尾巴从道观外出来。
“恩人您别生气,是祭司大人说我们私闯千红阁犯了错,又说恩人不喜身边人心思太重,觉得我们虽笨却能干些力气活,让我们暗中照顾恩人,”红尾巴的鲛人怯生生瞄了他一眼。
谢情面无表情:“撒谎。”
另一只蓝尾巴的鲛人急了,围着他转了几圈,小声哀求道:“恩人您可千万别赶我们走,我……我们是偷偷跑出来的,呜呜要是被抓回去就得关小黑屋子里织布了。”
“我不需人照顾,”谢情冷冷道。
可他刚说完,身形就虚弱地晃了晃,被红尾鲛人堪堪扶住。
“恩人,我不止会织布唱歌,我还会哭小珍珠!”蓝尾鲛人也连忙凑上前,咬咬牙拽下尾巴上一片鳞片,眼泪化作珍珠哗啦啦滚了一地。
他捧着一手珍珠,眼巴巴递到谢情面前:“我很有用的,让我们跟着恩人报恩吧。”
“求求您了。”
谢情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眼前眩晕带来的黑点终于褪去。
“会种地麽?”
“种……种地?”两只鲛人瞪圆眼,甩了甩尾巴,心虚道,“会,会的。”
谢情站起身,从袖中摸出一袋灵茶的种子,朝里面走去,“随我来。”
一个时辰後,道观後院菜园。
一红一蓝两只鲛人鼓着脸蛋,奋力用尾巴给菜园翻土,原本漂亮的鳞片蒙上尘土也乐此不疲。
“恩人,我翻完土了!”红鲛人率先扭着尾巴跑过来,仰头望着他时脸蛋红扑扑的。
谢情坐在红鲛人变出来的贝壳椅子上,帷帽搁在腿上,闻言擡手,敷衍地摸了摸鲛人的头:“做的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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