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晓春笑了笑没搭话,招手叫来服务员要了五斤鱼头,我点了鸳鸯锅。
“没想到你不吃辣。”她有点意外。
“不辣的那半儿是给你点的。”我无可奈何地解释道,流露出一丝泄气。
庄晓春“咯咯咯”地笑起来:“拍马腿上啦……哈哈哈哈!”
坐在对面的她开怀大笑,露出了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我不禁被她的爽朗热情所感染,於是我的情绪也慢慢好起来。
“今天怎麽想起来请我吃饭?”看着菜和调料一盘盘地端上来,我提了个傻问题。
“再不请你吃顿饭,以後就没机会啦,”庄晓春一面说,一面用筷子把鱼头拨进沸腾的汤锅。
“没机会?”我绉起眉头问,“你要走?”
“嗯,大概公司要派我回北京,下个星期就动身,”她停下手中的筷子,昂着脸,下巴颏冲着我一撅一撅,“本来还想办上海户口呢,这下不成啦。”
“回去升职?”我在汤锅里搅来搅去,黑色的鲢鱼头不时浮出水面。
“哪有那好事儿?哼,连出差津贴都没有,”庄晓春没好气地白我一眼,好像我就是那位不讲理的上司,“还说是照顾我回家,假惺惺!”她使劲地撇了撇嘴角,满脸不屑。
“也行呀,总算是回到父母身边了,”我安慰她道,“上海就当作一场春梦吧!”
“梦个屁!”庄晓春笑駡道,“要春也不在上海,嘿嘿嘿……”
说说笑笑间,晚饭吃完了,我用助动车把庄晓春送到她住的楼下。
“上去喝杯茶吧,”她站在楼影里邀请我,“我同屋的夥伴儿还没睡,大家一块聊聊天。”
“不了,太晚了,”我看看表,时针指向九点半,“过两天我再约你们。”
“那也好,”她擡手朝我挥了挥,“再见。”说完,她便隐没在黑暗中。
我开着车,慢吞吞地,突然灵光一现,赶忙扭大油门向前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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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星期天,又轮到我值班,但科里的气氛大不一般。
我坐在护士办公室的角落里,房间里挤满了人,主任们和几位师兄弟,还有护士在办公桌周围坐成一圈。
“啪!”鲍主任把724床的病历夹狠狠地往桌面上一拍,“说!昨晚上夜班是谁!”他瞪着眼珠子环顾四周,在人群中找到护士长张萍,“你们护士呢?都睡着了嘛!”
张萍窘迫地望望两旁,嗫嚅着说:“是…是於嫣。”
小嫣脸色苍白地站起来:“我…是我大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