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一直揣在怀里捂了一路的地瓜,早就被风吹得凉透了。
顾维原地转了好几圈,往台阶上站了站,他不知道现在要去哪儿,也不知道怎么把白鸽打发走。
白鸽也站上台阶,又问了一遍顾维吃不吃,顾维说不吃,他自己一口一口吃已经凉透的地瓜。
“地瓜凉了不好吃,还是热的香,又甜又糯,刚刚买的时候就剩下四个了,我全要了,去找你的路上就吃了一个。”
“其实我还给你带了不少东西,但我的行李箱落在出租车上了,给你带的东西都丢了,我不记得出租车牌。”
“你手机号换了,我找不到你。”
“这半年,我经常想你,醒着想,做梦也想,干什么都想。”
“晚上我也不知道该睡哪里。”
“真冷啊,顾维,我想做,我现在就想跟你做,特别想,怎么办?”
白鸽一口地瓜一句话,把吃地瓜还有自己吃没吃饭跟上床的话并列在一起,好像上床这件事儿跟吃地瓜没什么区别,都是白鸽这一刻无聊了想说的而已。
晚上9点,当时顾维看了眼手机,要过年了,不远处的江边还有情侣在放烟花。
白鸽最后那句话,连带着烟花一起冲进顾维的耳朵里,也跟那束烟花一起,砰一声在他小腹上炸开了花。
顾维当时看着还在吃地瓜的白鸽,身体的魔鬼突然开口说话:“顾维,别再逞强了,你就是欲望的奴隶,就这样吧,拽着白鸽一起堕落,反正是他先起的头,是他主动找上你的。”
顾维把身体里的声音压下去,又问了一遍:“白鸽,你说什么?”
白鸽又吃了一口地瓜,抬头看着顾维,路灯下的那双眼睛发昏,语气倒是很坚定,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想跟你做,我想跟你睡觉,再睡两个月。”
顾维没等身体里的魔鬼再说话,一把抓住白鸽还举着地瓜的胳膊,拖着他就往旁边最近的酒店大楼跑。
跑过去用了五分钟。
开房,刷卡,进门,又用了五分钟。
那十分钟,两个人什么都没说,顾维抓着白鸽胳膊的手背上都是青筋,白鸽眼睛里有茫然也有兴奋的火。
一进门,白鸽转头就开始撕顾维衣服,两个人是从门口一路撕一路砸到床上去的。
跟夏天一样,白鸽坐在顾维身上上下颠,仰着脖子,嘴里也是癫话。
“顾维,你那两个月,身寸进我身体的东西是不是蛊虫,我想了你半年,这半年我的身体里像有虫子在爬,我难受,我就要跟你做,我要你再身寸蛊虫,给我解解渴,我自己用指头弄过,但不舒服,你再快一点儿。”
白鸽的疯话,也把顾维弄疯了。
顾维心里说,白鸽你才是那只蛊虫,你才是那个会让人上瘾的蛊虫。
这半年,他的身体才真像是有虫子在爬,虫子快把他咬疯了,快把他的身体吃干了。
已经疯了的顾维,手心扣着白鸽脖子把他摁下来,咬着白鸽的耳朵说:“白鸽,我有洁癖,生理有,心理也有,你要把我折磨疯了,现在只能是你了,你开心吗?”
白鸽突然不动了,睁开眼看顾维,想明白顾维的话后就咧着嘴笑:“开心,那你这辈子只能是我了,你说我是疯子,顾维,你应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儿,你也是疯子,我们俩疯子在一起,一辈子过疯日子吧,我们一辈子在一起,行不行?”
白鸽说完,身体都绷紧了,顾维也绷着。
第二次的时候,中间白鸽又停了,他猛地想到一个问题:“你有洁癖我知道,你是怎么知道你生理心理都有洁癖的?你是不是,找别人试过啦?”
顾维不说话,白鸽听不到答案不甘心,一直问。
“你是不是找别人了?说,你是不是去找别人试过了?”
白鸽越想知道,顾维就越不告诉他,还讽刺他说:“我们是什么关系,我要跟你说。”
“你不许去找别人,你不许找别人,你敢找别人,我就杀了你们。”白鸽又哭又喊,贴着顾维耳朵,让他不许去找别人,还用力夹顾维。
顾维难受,一直掐白鸽。
白鸽头一低,眼泪就往下掉,滴在顾维的眼皮上,顾维一眨眼,白鸽的眼泪进了他的眼睛里,又把他的眼泪勾了出来,一起往下淌。
其实顾维没去找别人,可是他看着白鸽痛苦又扭曲的脸,心里竟然升起很隐秘的快感,这半年他这么痛苦,在看见白鸽现在这么难过的时候,他有了一点儿痛快感。
凭什么痛苦的只有他一个人,凭什么?
魔鬼说得没错,是白鸽先起的头,他痛苦,也要白鸽跟他一样痛苦,他难过,也要白鸽跟他一起难过。
白鸽最后哭出了声,张开嘴一口咬住顾维的嘴唇,狗牙太尖,顾维的舌头跟嘴唇一下子就被白鸽咬破了。
顾维疼得使劲儿掐白鸽,想把他的骨头掐断,白鸽还是不松口,顾维也开始反击,反过来咬白鸽,两个人弄了一嘴的血。
白鸽还坐在他身上,一边喊疼一边发抖,白鸽身体在发抖,里面也发抖,顾维也跟着他一起发抖。
两个人是连在一起的,连带着魂儿都扯在一起,要疼一起疼,要爽一起爽。
那天晚上,是那个夏天结束后,两个人再一次痛到了极致,也畅快到了极致。
后来,他们的日子真像当时白鸽说的那样,两个人一起过着疯日子。
……
白鸽平时睡姿不好,总是会翻来翻去,但是现在侧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一直背对着陪护床上的顾维。
顾维不知道白鸽到底有没有睡着,他想起以前的事,慢慢开口说话。
“白鸽,是你说的,我们要过一辈子,等手术完了,我们也不能分开。”
作者有话说:
明天周三,晚上还是12:05更新宝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