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胡乱往上快翻了翻。
这一个多月下来,他们的聊天记录已经多到翻不到头了。
无一例外,自己对他的称呼一直是“哥哥”。
——唤一个陌生男生哥哥,对方会怎么想?
——觉得自己是在刻意搭讪、玩暧昧。
对方没有将她删掉,不仅没纠正她的称呼,还对她关心有加,送了她很多东西,甚至……给她买过卫生巾。
云岫心如死灰,从脸一直到脖子都红了个彻底,羞耻感快要将她溺亡。
云岫当即切出聊天框,给舍友孟陶过去了一条消息:【陶陶,刚开学的时候你推给我的微信是谁的?】
仔细想想,当时问孟陶的时候她确实没有直接点名道姓说要沈绪远的微信,而是用
上了“她们方才聊的学长”代称,先试探了一嘴。
孟陶当即拍着胸脯说包在她身上,也没详问下去。
那会儿她出去接了一通爷爷奶奶打来的电话,想来是那个时候她们又聊起了其他学长。
孟陶今晚没什么活动,就宅在宿舍打游戏,消息回得很快。
孟陶:【晏揽的啊,咋啦?怎么突然问这个?今晚在轰趴又遇到他了?】
云岫:“……”
晏揽。
云岫再次瞳孔地震起来。
她聊了那么久的“哥哥”竟然是晏揽。
若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也就罢了,怎么能是晏揽啊……
云岫脑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道颀长的身影,还有那双漂亮如玻璃珠般的蓝色眼睛。
这一个多月来的种种也在脑中快走了一遍。
难怪,军训那回孟陶和许知音神神秘秘地非要带她去看什么热闹,结果是去了河边看写生的晏揽。
原来不是单纯的想要看帅哥,而是…而是为了撮合她。
可她压根对晏揽没那方面的意思啊!
云岫感觉体温又升高了几度。
对方肯定知道她的名字、长相,她从没有遮掩过,甚至还主动给对方过照片。
那次美术社报名,他们甚至近距离面对面见过,对方给了她一张手绘的小三花猫卡片,昨天,对方也在一众玩偶里面挑选了一只三花猫。
很多细枝末节的线索都能串联得上。
答案几乎已经板上钉钉。
云岫还是有些不愿意面对事实,忽然想到什么,匆匆回复了孟陶一句“没什么,随便问问”,鼓起勇气切至与“哥哥”的对话框,点开右下角的加号,打开了转账界面。
她记得,微信的转账功能可以看见对方真名的最后一个字。
随着转账界面被打开,“*揽”的字样出现在微信备注后面,云岫心底最后一点侥幸也彻底湮灭。
晏揽。
真的是晏揽。
她在微信上唤了那么久的“哥哥”竟然是晏揽。
没记错的话,晏揽与哥哥是舍友,他们的关系好像并不太好。
如今,又加上了自己这个乌龙,简直是雪上加霜。
人怎么能闯这么大的祸……
该怎么办?
她能想到的便是尽快结束这段乌龙关系,及时止损。
如果直接删掉好友就能消除这一个多月来的种种,她肯定毫不犹豫直接点击了删除。
但偏偏,事情因她而起,对方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自己无意中“骚扰”了他那么久,必须得给他一个交代,直接一句话不说将人删掉的话也太过分了。
但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坦白一切的话肯定会将哥哥也卷进来,大概率会影响到他与晏揽的关系,导致舍友关系进一步恶化。
她本就很害怕连累别人,开学军训连累全班的事已经给她长过教训,舍友关系对大学生活的影响还是蛮大的,她不想连累哥哥。
她也不敢将这件事情告诉哥哥,太羞耻了。
不仅是哥哥,她一个人也不敢告诉。
不坦白的话,还有什么办法能结束这段乌龙关系呢?
正当云岫陷入困境的时候,一道脚步声伴着通话声靠近过来。
是一个陌生女生,应当也是参加这次轰趴的校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