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突然的,陈勋庭脑海里冒出来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曼妙身影。
俩人可真是缘分。
但……
陈勋庭淡淡道:“随意吧,我这个年纪,也不用找太小的,耽误了人家也不好,我还有两个孩子,估计没多少姑娘愿意接受。”
“那可说不准,缘分这种东西,天注定的,改明儿你得去街道办走一趟,给你婶子说说。”
陈勋庭算是默认了。
也许是打了孙子,陈铁军觉得愧疚,一顿饭下来,都没再怎么说话,直到陈勋庭要离开的时候,才转身将自己提前买的一些水果递给他让他拿回去。
张秀卿送陈勋庭出门,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你爷爷就这个脾气,胳膊还疼吗?”
“不疼了奶奶,我没事。”
“俩孩子都挺好吧,放假了带过来,我给你带一段。”
“知道了。”
陈勋庭的院子距离这边不算远,他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就到了。
“东家回来了。”
家里照顾孩子的周姨替陈勋庭开门后,从他手里接过袋子。
“知道东家今儿要自己去看老爷子,我就带着俩孩子先吃过饭了,东家这水果我给您洗洗,这……这毛巾?”
周姨一愣,这怎么有一条用过的毛巾?
“……放架子上晾着吧,不用管。”
“知道了。”
“他们两个呢”
这问的是两个孩子,大的十六岁叫陈文杰,小的才六岁叫陈文星。
“文星已经睡了,文杰应该在写作业,我去帮您喊他?”
“不用了,周姨,你也休息吧。”
收拾后,很快,屋子里只剩下了陈勋庭一个人,他坐在沙上,翻动着报纸,等时间到了十点,院子里,陈文杰住的那间房子的灯‘啪’的灭了。
整个院子,就又剩下了陈勋庭身边的一盏台灯。
又过了一会儿,陈勋庭站起身进了卧室,台灯被熄灭,屋子暗了下来。
黑暗中,陈勋庭少有的……失眠了。
他向来忙,白天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等着他去处理、批示,连睡觉时间都是在计算中。
可今天,陈勋庭躺在床上。
清晰的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失眠了。
……
而在孟家,同样有人失眠。
“今天你的事儿我爸跟我提了一嘴,清树,你不能总是这么粗心大意的。”
顾清树有些烦躁。
在厂里被孟厂长训,在家里又被孟厂长的女儿念叨,实在是烦。
“我知道了。”顾清树叹了口气,站起身,温柔的抱着妻子孟婉,“我这不是还年轻,还在学习,文件最后我找到了,爸那边应该已经消气了,你也就别再说我了,好不好?”
“我没有说你,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孟婉温柔的解释。
“嗯嗯,我知道婉婉最好了。”
孟婉被夸的不好意思,笑了笑,“对了,今天还听说你亲戚找你去了,咋回事儿,我咋不知道你家还欠人钱,都能把人家逼的找到厂里去。”
“害,是那那种远房的乡下亲戚,乡下人都是这样,动不动就想着去厂里闹啊说啊的,没一点体面。”顾清树面不改色,说出自己提前编好的谎话。
“那也就是说,你家真的欠别人钱?”
顾清树笑着点头:“是我爸当年遇到困难借了点钱,他记性不好给忘了,现在想起来,自然是要还钱的。”
“外地人来一趟不容易。”孟婉认真的道:“以前不记得了就算了,现在知道了,还是早点把钱还给人家吧,主要是再去厂里,我爸那边也不高兴。”
顾清树紧了紧拳头,脸色有些难看,松开胳膊,独自坐到了旁边难过。
“怎么了清树?”
“……婉婉,你知道的,咱俩结婚,我家也花了不少钱,我爸现在手里……钱不多了,其实攒攒也能还得起,但是你也说了,人家来一趟不容易,就等着这几天把钱都给要回去,要不然说还要去厂里闹。”
“怎么这样?”孟婉皱起眉,秀气的五官带着一丝愠怒:“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又不是不还,不能再宽限些日子吗?”
“他们说不行,所以我也愁。”
顿了顿,顾清树犹豫着开口:“婉婉,能不能……把你的体己钱先借我用点,我爸妈很快就能还上,婉婉,帮帮我爸吧。”
孟婉犹豫了一下,“什么你爸我爸,都是咱爸,唉,要借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