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月颇为认同:“就是,我多温柔善良啊。”
沈建国转过头,“晚月,我也不是夸你呢,你刚才这话什么意思,吃饭时候把那孩子的道歉顶回去就算了,怎么吃完饭还又争辩起来了。”
“其实也没说什么,就是我让他再给他弟弟道个歉。”
沈建国琢磨了一下,认真道:“不管怎么说,你身为长辈,以后切记要多让着他,你别跟一个孩子过不去,不然闹得太僵,以后跟陈厂长还咋过日子,既然答应了结婚,就好好地相处。”
沈晚月看了看窗户外面,心不在焉,“我也想好好相处。”
前提是陈文杰最好别再来随便惹自己。
她虽然对陈文杰没什么兴趣,但不代表自己就要像沈建国说的这样处处忍让。
“再说了,我处处忍让,说不定反而还把陈文杰给惯坏了呢。”
沈建国却不认同:“你忍让点,至少可以让陈厂长看到你的好,至于陈文杰的教育问题,陈厂长那边去做就行了,亲妈跟后妈毕竟不同,如果你管教的太严厉,名声就会不好,容易惹别人议论。”
“看情况再说吧,如果孩子特别刺头难搞,名声还不一定谁更差呢,而且我严厉一些,说不定反而别人还不敢随便议论我呢。”
沈晚月听来听去也还是不太认同。
而且她相亲时候答应了陈勋庭,两个孩子会帮着照看一下,太放任的话,说不定养出来就是那个陈松柏一样的性子,到时候就晚了。
她不会主动招惹陈文杰,但如果陈文杰很过分,自己也不会过于忍着。
兄妹两个没说到一块儿去,这个话题也就暂且搁下了。
“立民刚才干什么去了?”
沈立民嘿嘿笑了笑,“我……这不是看俩孩子要上学了,家里也没别的事儿,我想着去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能做点小工的地方,咱乡下大队不就有搓毛线的活儿嘛,平时还能挣个一分五毛的,结果转了一大圈,连个擦鞋的摊儿都没有。”
“我给你找个好活儿。”
“什么活儿?”
沈晚月:“上次小王不是说你有汽修方面的天赋吗,他有个亲戚正好在找学徒,你要是不嫌弃没工资,就跟着去学一段时间,我想着你要是真有这方面才能,将来说不定能留在沪市,找个正经的工作。”
沈立民眼睛立刻亮了,“我不嫌弃!姐,我是真的对那些机械感兴趣。”
“那就去,明天我去找小王商量,给你联系一下。”
“不过……”
沈立民忽然低下头,语气有些自卑:“这里是沪市又不是县城,我学历低,才中学毕业,人家要是在大厂子里面,可能不见得要我吧。”
“我听小王说,炼钢厂的车间工人不也都不是什么高学历,坐办公室测算谈生意的也有一两个是凭借经验上位的,你要是真有天赋,跟着师父学些日子,学历上人家不会在意的。”
沈晚月也是做了功课的,这年头正儿八经的中专生少之又少,就算是在沪市,不是谁家都有条件能上得起的,更多的,还是靠自身能力。
“成,那我去!”
沈建国:“立民能行吗?要不这些日子还是老实在家里待着,别出去惹祸了。”
“我能行!”沈立民有些着急。
沈晚月也说:“让他出去试试呗,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沈建国还是很悲观:“那试试就试试,不过我是不赞成立民留在沪市的,这转关系多难转啊,他除非有个正经工作,可这年头正经的工位就不可能轮到咱们外地人,也就当个学徒学学汽修经验。”
“那不是也很好吗?立民要是能学精通了,就算在这边找不到工作,将来回村里,也能在大队里帮帮忙,说不定还能进县城找个厂子当临时工呢。”
“姐说的没错。”
沈立民赞同的点头,认真严肃的站起来,“我一定把汽修学好,当好学徒!”
沈建国在旁边看着摇了摇头,“随你吧,反正最近也没有别的事儿,我去给家里通个电话,说一下今天见面的事情。”
“我跟大哥一起?”
沈建国想了想,反问道:“晚月,今天答应了陈厂长家订婚去咱们二里沟你还记得吧。”
“嗯,陈厂长家不是说规矩就是订婚在女方家那边办。”
“那你当时跟陈厂长说咱们来沪市的原因你还记得吗?”
“……”
当然记得。
沈晚月沉默了下来。
因为跟顾家有约在先,她并没有提顾清树这个人,只说来沪市是找亲戚的。
沈立民也是吓了一下,猛地站起来:“咋了?姐你当时没说实话啊?”
沈晚月神情忧愁的点头:“我跟顾家签了协议不能往外说的,而且咱们不是一直号称来沪市是为了找亲戚要钱吗?所以我跟陈勋庭说的是孩子爹早就死了。”
“那你们当时怎么就答应了呢?咱们来沪市虽然没有张扬,但二里沟有不少邻里乡亲,应该也能猜出来咱们是来找顾清树的,倒是沈家去了二里沟……”
顾清树当年是被分配到二里沟的下乡帮扶知青,大队里人都知道。
后来他跟沈晚月结婚,虽然没有领证,但那也是在村里摆过酒席的。
沈家去了,难保不会听到些什么闲言碎语。
沈建国皱眉:“当时那种情况下,陈家主动提出了要在女方家订婚,完全是符合流程规矩的,我们要是强烈拒绝,肯定显得古怪。”
“这可咋整?”沈立民急的抓耳挠腮:“姐,你当时这么说完,陈厂长什么反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