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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1页）
第49章
“我……”他的喉结干咽了一下，话都卡在嗓子眼里。
向阳却拍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抚他:“我知道，我都知道。”
病房里何娣脸色苍白的躺着，还没醒。
向阳从塑料袋里拿出一袋橘子，放到桌子上:“家里摘的，没打药，适合病人吃。”
“谢谢。”顾诀张嘴，吐出一句道谢，本来很理所当然，却又因为两人的关系显得陌生又突兀。
向阳没太介意，又从塑料袋里拿出几套衣服和裤子:“你走得急，肯定没带够衣服。”
顾诀看着他。
向阳就叹了口气，用恳求的语气说:“你别哭啊，几件衣服用得着这麽感动吗。”
多日来的焦虑和不安仿佛在这句调侃里减淡。
“你来这里，待多久？”顾诀把衣服放到沙发上，一件件展开，又重新叠好。
向阳看了眼何娣:“等你妈妈好起来。”
顾诀叠衣服的手一顿，两秒後又恢复正常:“没必要，她的治疗周期很长，你在这边也没地方住。”
“你不用管我，”向阳像是听不懂顾诀的话外之音，自顾自的解释:“我有同学在这边，他自己一个人住，我去他那。”
顾诀擡眼看着他。
向阳在这样的眼神下先败下阵来:“我总得陪着你。”
只一句话，顾诀就清楚他都知道了。
何娣在此刻醒来，他看见向阳，愣了一下。
顾诀解释:“这是向阳。”
“哦，”何娣有些震惊，同时又很高兴:“你就是小诀的弟弟啊，长得真好，个子也高。”
她习惯性夸奖。
向阳坐近了些，轻轻握了握何娣的手:“阿姨好，我听哥说你住院，所以来看看你。”
何娣就拍着他的手夸他:“好孩子，阿姨没什麽大事，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向阳的神色丝毫未变，顺着何娣的话讲:“是，我看阿姨健健康康的，根本不像生病的人。”
“是吧，”何娣的目光落到顾诀身上，抱怨:“就你乱花钱。”
向阳笑了一下，拿了一个橘子剥，边剥边说:“哥也是担心您嘛，咱们把小病治好了，大病才不会找上门。”
他剥橘子的动作很快，几句话的功夫就削好一个，递给何娣:“家里种的橘子，阿姨您尝尝。”
何娣刚化疗完，其实根本吃不下东西。平时顾诀为了劝她吃东西也得花不少功夫。
但是她却接过向阳递过来的橘子，咬了一大口:“甜呢，比你哥在外头买的好吃多了。”
“外头的还贵。”向阳猜中何娣的心思，侧头看着顾诀:“哥，吃完跟我说一声，我再送过来，家里还有好多。”
顾诀回过神来，应下了。
有向阳在这里，顾诀比之前轻松了很多，陪何娣的时间也更多。
何娣的头发掉的很厉害，某天晚上她起来上厕所，透过镜子发现自己头顶已经秃了很大一块。
隔天向阳去买早餐，顾诀去给她拿药，何娣自己走到隔壁病房，借病友的剃刀把头发全部剃光了。
顾诀回来时看见她的光头，没说什麽，拎起一旁的水壶给何娣兑好温水，把药递过去。
何娣皱眉，莫名的，心情有些不好:“我不吃。”她伸手去挡，顾诀一时反应不及，手里拿的玻璃杯掉到地上。
杯子发出清脆的声响，玻璃瞬间四分五裂。
何娣的表情有些僵硬，她没想到会这样，也不敢看顾诀的脸色，只低头小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顾诀冲她笑了一下，把药放到何娣手里:“你去床上坐着，我先把渣子打扫干净。”
他说着蹲下身去捡玻璃碎渣。
何娣听他的话坐到床上，看着他捡，看了一会儿，有些心酸的把脸朝向窗户外头。
顾诀的掌心被划出一道口子，有血顺着溢出来，他捡完最後一片玻璃渣，不动声色把自己的手藏进袖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