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绷着脸发火儿的人,这会儿怎麽都绷不住,忍不住笑道:“我是回娘家又不是去什麽龙潭虎穴,再说还有李嬷嬷他们跟着,夫君放心就好,不会有什麽事的。”
最後一丝理智,让纪清尘松开了扒着车窗的手,车窗帘放下的一瞬间,他脸色黑的像是要上战场杀人似的。
马车动了起来,花若从车窗里探出脑袋,笑盈盈的冲着他挥了挥手,“你快回去吧,晚上冷了别在那里杵着,仔细着凉。”
再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是除夕,这会儿天正冷的时候,都已经快要入三九,但纪清尘素日里仍旧不爱穿笨重的棉衣,这会儿也是一身单衣出来送她。
“好,我明天一早去接你。”
“别来太早,吉时不到你来早了也是无用,快回去吧。”
逐渐的马车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的尽头,纪清尘黑着一张脸回到了府中。
别说今日纪清尘有些不适应,花若同样也有些不适应,虽然在纪清尘身边也就半年的时间,可那踏实安心的主院,已然在她心里成了她的家。
这会儿回到花家,对上花夫人和她爹讨好的嘴脸,花若是怎麽都笑不出来,随意寒暄了两句只道是有些累了,便挽着刘姨娘的胳膊,对着她去了西跨院。
这也是刘姨娘现在的居住的院子,可比只前的院子好了可不止一个档次。
看着房间里的摆设,床铺上柔软崭新的被褥,还有桌子上的热茶和点心,花若心里原本的担心,也逐渐消散。
“姨娘回来这些时日住的可还安心?”
“你放心吧,这次回来之後,吃喝我们都是拿了食材,在院子里小厨房自己做,你父亲现在也是隔两日过来宿一晚,屋里需要添置的东西,不需要我说他也都命人添置,甚至连夫人那边也插不上嘴呢,其馀入口的东西送来後,巧姑姑也都会帮着检查,并无什麽不妥之处。”
花若得知此事心中越发满意起来,也没忘了这次回花家要做的事儿。
她拿出自己背回来的小包袱,“我这儿挑了几块贵妃娘娘赏的料子,都是极好的,这两块姨娘留着过年的时候添置两身新衣,这四块便给张嬷嬷和巧姑姑,我人小肤色衬不起来这料子,倒是正好合适张嬷嬷和巧姑姑。”
二人没想到还有她们的份儿,闻言赶忙屈膝行礼,“多谢姑娘赏。”
她们二人都是在宫里做过事的,这东西好坏是否是宫中出来的东西,自然是一眼便认得出。
贵妃娘娘为显恩赐赏给花若的东西,都算是尚好,比铺子里卖的顶尖货还要好,她们二人一看那料子,笑的眼睛都眯成了线。
花若见她们喜欢,心中反而更加踏实,“这段时日辛苦二位,本就应该是我谢谢张嬷嬷和巧姑姑才是,这点薄礼你们不嫌弃才好呢,日後娘亲这边还得多劳二位帮忙。”
“这也都是老奴们该做的,国公爷每月给我们月利不说,就连姨娘这边每个月也会给我们些赏钱,我们都是从宫里被放出来的,这个年岁了能找到这样好的事儿做,已然是国公爷和姨娘给的大恩典,我们自当尽心尽力。”
送完东西花若有和她们寒暄了两句,便和刘姨娘梳洗一番上了床,母女二人快有两年没有像这样睡在一起,陡然一个被窝里花若幸福的都快哭出来,这可是她曾经不敢奢求的。
“国公爷怎麽这麽晚才让你回来?可是有什麽事?”
被她这麽一问,花若羞红了脸也不晓得该怎麽说,她还想给纪清尘多留些颜面,二人关起门来再怎麽撒娇耍赖,那也是他们二人之间,断不能让其馀的人知道。
哪怕是她最爱的娘亲,“没什麽,国公爷忙着衙署的事儿,府中不少事都交给我了,我这一出门就得都安排好,一不留神天就黑了。”
隔着床纱映进来的月光,从床帐的缝隙里刚好洒在花若的脸颊上,原本白玉雕似的人,这会儿脸颊绯红一片,刘姨娘也算是过来人,稍微一想便已经猜了一个七七八八。
打心底替自己女儿开心,能找到一个心仪之人是最幸福的事,现如今又得了这样的身份,也不枉她曾经初一十五茹素,时时礼佛诵经,老天爷终于心疼一次她的女儿。
“国公爷既然能将府中大小事务都交给你,可见他对你是信任和重视的,成亲後定要服侍好他,夫妻二人时间久了,难免会有拌嘴的时候,姨娘只劝你不管多生气,只管想想眼下他的好,能让一步就让一步。”
花若转头在黑暗中望着刘姨娘的方向,她很想问问她娘,这些年住在花家时不时也是因为念着曾经花清泓的好,所以挨到今日?
她虽然不能完全认可刘姨娘的说法,但也明白她这是为了她好,便也没有分辨什麽,“好,若儿记下了。”
母女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天还没亮的时候花若就被翠云吵醒,不得不强忍着困意起来梳妆。
纪清尘也果然是说到做到的,说是一早过来,辰时他就杵在了花家的院子里,这可离着预期的时间早了太多,中午的送亲宴还没开始,花家正忙着筹备,他黑着一张脸穿着一身红衣站在院子里,愣是吓得宾客也不敢上前套近乎。
花清泓只好仗着自己老丈人的身份,擦擦额角的汗水,一脸讨好的凑过去。
“国公爷怎麽来得这样早,我们这还没有准备好呢。”
“接亲。”他脸色冷淡至极,一副不愿和花清泓多说的样子,整个人倒也不像是来接亲的,倒是像来抢亲的。
可若花若这个时候在,定然能一样瞧出他此刻的紧张,一双拳头握紧,本就淡色的薄唇这会儿更是紧抿着,显得唇色越发淡,也显得他越发的冷肃威严。
“可,可这离着吉时还早呢。”花清泓生怕他犯了武人的性子,不管不顾的闯进去将自家闺女扛走。
到时候那可真就成了全京城的笑话了。
“我知道,我就在这里等着。”说完,他也不动地方,仍旧像是给陛下守门的御林军似的,擡头挺胸杵在花家的院子里。
花夫人远远看着也是敢怒不敢言,纪清尘若是这样杵在院子里,宾客都像是见了老鹰的鸡崽,一个个也都拘谨的站在外面,这酒席还怎麽继续安排……
“快去和二小姐说,就说国公爷到了,现在人杵在院子里当门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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