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也不要?为什么?”
他就像电视剧里帮不上一点忙,还在拖后腿的男人。
等我把几十年的光阴压缩在一个行李箱时,他拉住我。
像是总算有了用武之地般挺起胸膛,拿出手机,“太重了,我叫我学生来帮你。”
“不用了,我叫了货拉拉。”
“货拉拉?”他惊愕的看着我,“你什么时候会的?”
我随口敷衍,“就这么几天。”
俞秉谦坚决的要陪我在路边等。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始终不相信曾经连二维码都要他帮忙调出来的老太太如今手机会玩的这么顺。
我坐上车,从后视镜里看到脸色灰败下去的俞秉谦。
轻轻摩挲着手机。
光亮的屏幕与皱皮的手背,无一不在告诉我,我已经不年轻了。
但没关系,我就像那个一直背着壳的八爪鱼,慢吞吞的伸处触角,然后一点点脱掉“你懂什么”的壳。
我搬到分给我的小房子里。
把俞秉谦他们都开免打扰,每天睡到日上三竿醒。
人到六十,我忽然有了属于自己的时间。
我开始学摄影,沈琳推荐的新手课程学完后,我去老年大学里报名上课。
有时甚至还会蹭几节美术学院的光影与构图。
尽管有学生向我投来惊诧的目光,但我挠挠脸,仍戴上老花镜坐在最后一排。
久而久之,他们也习惯了我这个老同学。
有几个女生看着我放在包里的相机,试探性的问我能不能给她们拍照。
她们可以给钱。
我连忙摆手说,“不要钱,我是新手,还怕把你们拍丑了哩。”
原以为只是场简单的互帮互助,没想到拍完后,这几个小姑娘把我发在了她们的朋友圈里。
她们亲切的叫我周奶奶,对我大夸特夸。
从那以后,找我拍照的小姑娘越来越多,有艺术学院的,有经管学院的。。。。。。
我的好友突然多了好多人,朋友圈里出现五彩斑斓,生机盎然的小姑娘。
她们画着漂亮的妆,穿着自己喜欢的衣服,在我的镜头下定格最美的一瞬间。
我突然心潮澎湃,热泪盈眶。
这是独属于我的成就感、自豪感。
一个月的时间过的很快。
民政局发来短信,提醒我明天要去领结婚证。
我连忙掏出手机,往下划拉了好久,才找到俞秉谦的聊天框。
我才发现,这一个月内,他给我发了好多消息。
有阳台的橘子树结果的,有天边的云说要下雨的。
但更多的是来问我衣服怎么熨,煮粥水要放多少。。。。。。
我心没有一丝波澜,直接一个语音电话打过去。
响了没几秒,那边就出现他的声音。
我直截了当,说记得明天去领离婚证。
俞秉谦沉默片刻,“周舟,我不想离婚。。。。。。”
“你别搞这套。”我不留一丝情面的警告他,“我手里有你跟程灵月的照片,婚姻期内出轨。俞院长,如果你想晚年不保,明天你尽管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