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所有人将沈雁回围了一圈,纷纷冲着她,与她一块儿大眼瞪小眼。
“大,大家,不用这样看着我吧。”
沈雁回端着米粥,带着些许心虚。
米粥温热,煮得很糯,慢慢滑入喉咙,让她浑身畅快不好,就是围着的人都盯着她,一句话都不说。
周遭充斥着一股怒意。
“雁雁,你想要吓死我们吗?”
沈锦书年岁小,但说话是几人中最老成的。她眼眶通红,眼睫处还挂着淡淡泪珠,率先开口,“是打算不要我们了,做扑火的蛾子去。”
原本比较注重打扮的沈锦书,眼下头上的发髻乱糟糟的,连书院那儿都告了好几日假,不愿意去。
雁雁成日告诉她要保护好自己,怎么轮到她自己时,竟这样地不惜命。
“没有的事,雁雁最喜欢凤姐儿了。”
沈雁回将碗放在一旁,捏了捏沈锦书的小脸,“雁雁不是好端端地在这里,雁雁哪里都不会去。”
“骗人。”
沈锦书依旧噘着嘴,反驳道,“凤姐儿才不信,眼下雁雁是尊贵的一等国夫人,便可以随便哄小孩,不负责了。”
“我不哄凤等,等一下。”
沈雁回抓到了重点,结巴道,“什,什么一等国夫人?”
什么夫人?
“雁雁,你得诰命了。”
沈丽娘将收好的诰命文书拿出来递给了沈雁回,“是一品的诰命夫人。”
手中的诰命文书为丝织,摸起来极为柔软,由五色丝线织成,色泽艳丽,富贵异常。
这是极大的尊荣。
可,沈雁回当场哭了。
“母,母亲,谢婴,谢婴他出什么事了吗?”
眼泪似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丝毫停不下来。
她不断抽泣着,紧紧攥着那文书。
谢婴他从前不是正三品吗?就算回去官复原职了,也不可能一个多月升这样快罢!为什么她会得了一品的诰命他他他,他是不是战死
沙场了?
这是,这是什么
抚慰追封!
“母亲,母亲他怎么了?”
沈雁回一下子搂住了荆三娘,几乎哭嚎。
他不是说就三个月,一定会回来的不会到时候回来个棺材吧?
混蛋谢婴不是说会护好他自己的!
谢婴混蛋!
沈雁回愈想愈急,一急,眼泪就停不下来。
“哎唷我的雁雁你别哭啊。”
荆三娘拿着手巾给沈雁回擦眼泪,“没事,他一点事都没有,真没事。”
“他若是没事,朝,朝廷怎么会给我个一品诰命。”
沈雁回将那文书扔的远远的,似是在上面见到了谢婴染的血。
她从前见过前辈牺牲,他的家属她太懂这些了。
“真没事。”
荆三娘眼下不知是哭还是笑,只觉得她的儿子与她的儿媳妇就是一对活宝。
一个在汴梁拼了命地为圣上做事,就想给妻子无限尊荣,一个拿到了这份尊荣,还以为是人家用命换来的。
她不停地给怀里的人擦眼泪。
“雁雁,没事的,那小子封侯了。”
虽是活得好好的,也算是用命换来的爵位吧。
“啊?”
沈雁回从荆三娘的怀中钻出来,“封侯了?”
她就睡了两天吧。
两日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