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识焕深吸一口气,当做没听见。
“看到没,六皇子?”沈识焕打开房中的箱笼柜子,质问:“你若是我的心上人,我房中怎么可能没有一件你送的礼?还是说你天潢贵胄,对心上人这般吝啬?”
“……”
“……”
两道目光对质,互不相让。
“我送你的生辰礼呢?”薛澍声音骤然发冷。
如坠冰窖。
沈识焕简直服了,他跟薛澍闹翻已经一年多了,哪有什么生辰礼。这人是不是在岭南中了什么毒障回来。
沈识焕提醒:“这位殿下,失忆和记忆错乱都是一种病。这你知道的吧?”
薛澍脸黑得跟烧过的碳一样,在箱子里翻了个遍。他重新看向沈识焕,脸上近乎幽怨,“你因为跟我吵架,把我送你的礼物都扔了。”
“你就是这样的人。”
“一点也不珍惜别人对你的真心。”
沈识焕简直千古奇冤,百口莫辩。如果他没“失忆”,现在已经动手了。
不对……
失忆了凭什么就不能动手?
沈识焕握紧拳头。
薛澍先他一步,俯身压过来,两只手紧紧搂住他的腰,一双微微上翘的多情眼,瞬间滑落两滴泪。
“……”
他就这么哭了?
沈识焕不很理解,只能从更离奇的角度猜测:“你用的熏香里,有催泪的药粉?”
“……”薛澍趁人不备,把人整个圈进怀里,鼻尖抵在人耳廓,声音沉闷:“你不要生我的气了,今日用了你喜欢的香,你闻一闻。”
他……
读书人脏话。
沈识焕听着这跟真的似的,委曲求全的语气,差点怀疑自己真的惹过一遭风流债。他绝望地闭了闭眼,两只手都握紧了拳。
皇子殿下大概是觉察到危险,忽然就站直了,和沈识焕隔出一个安全距离。
……
沈识焕面无表情:“我不是断袖。”
薛澍对此非常执拗:“不,你是。”
沈识焕握紧双拳,忍住没有动手。事出反常必有妖,薛澍一定是在给他下套。沈识焕决定不纠缠,直接下逐客令:“滚吧,六皇子殿下。”
薛澍来见人之前特意沐浴焚香,不是为了空手而归的。他不想走,但是眼见人耐心告罄了。
薛澍失落地低头。
“从前我是心肝,现在你说不要就不要了吗?”他低声控诉。
沈识焕深吸一口气,再次提醒自己不能冲动,现在他是温文尔雅柔的弱书生,要以理服人,以理服人。
但是眼前这个不是人。
沈识焕,“不管我从前是不是断袖,现在开始不是了。你我二人从今日开始,再也没关系。”
薛澍必不可能答应,“不可。”
“皇子殿下这般纠缠有失风度。”沈识焕表面笑嘻嘻:“风月事讲究个你情我愿,强求硬要美感何在啊?”
又是拒绝。
薛澍实在听得厌倦。
他深深地凝望着眼前的人,刚才的怀抱余温仍在,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那么远。他再次逼近:“是么,你当初非要同我耳鬓厮磨的时候,就不是强求硬要吗?”
“是你先要我的,沈识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