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英语依然是她的强项,但也没强得无人可及,毕竟应试教育有方法可循,哪怕像季遥这样写不出什麽好文章的人,靠着老师给的格式和死记硬背好词好句,也能勉强拿个及格分。
苏淘淘丢了优势,不免心浮气躁,而同时她的数学依旧没有起色。
她把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数学上,一本书翻来覆去地温习,公式不知道抄了多少遍,背了前面忘了後面,好不容易都记住了,一碰到复杂的题型立刻懵圈。更可怕的是立体几何,苏淘淘觉得这就是她人生碰到的最大的难题。
抽象的图案,诡异的题干,她要证明两条在她眼中压根不沾边的线是垂直的,苏淘淘抓破了脑袋都写不出来,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
数学老师也察觉到她的崩溃,他私下找苏淘淘去办公室,给她一对一补习。苏淘淘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可老师给她讲解的思路依旧让她充满困惑,苏淘淘开始自暴自弃了,她觉得自己可能天生就不是学数学的料。
她扪心自问,充分地努力过,逼着自己坐到课桌前,反覆做那让她恶心的数学试卷,想要顺利解出每一道大题;但她越这麽想,神经就越紧张,有时候在家做的还行,一到正式考试大脑一片空白,心跳加速,手心冒汗,心里一阵一阵发虚,原本记住的公式全不见了。
苏淘淘经不起打击,她愈发地讨厌数学,终於在某次摸底考冲击高分失败後,她彻底地绝望了。
无所谓,就这样吧,她就不适合来这,苏淘淘这麽想。
那阵子她情绪一落千丈,老师谈话,家长谈心,打击和鼓励教育都使了一遍,棍棒再加怀柔政策轮番上阵,都无法再让苏淘淘燃起斗志。
最後班主任也失望了,一看到苏淘淘的名字就摇头叹气,说这孩子缺少韧劲,可惜了。
赵文晓想不通,她认为自己的女儿一点都不比别人家的笨,甚至能考上绥中,这不就说明她是好苗子吗?怎麽这会就不行了?
她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难听的话说了一箩筐,苏淘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放声嚎啕。她在门外也不好受,跟着掉眼泪。
一个人的学业,让整个家气氛凝重,苏黎明每天下班回来,面对的都是妻子冷冰冰的脸色,女儿哭肿的眼睛,日子久了,他也受不了了。一天睡前熄了灯,他搂着赵文晓,劝她想开点:「女儿开心就行了,别给她这麽大压力。」
赵文晓一听,当即腾一下坐起来,一挥臂把苏黎明掀翻了。
「好好好,你不努力,还想让女儿也跟你一样窝囊。」
赵文晓恨铁不成钢,两眼噙着泪,苏黎明见她又提这档子事,也不高兴了。
「我怎麽窝囊了?我知足常乐就是窝囊?你都多大岁数了,好好过日子不行吗,心比天高干什麽?你做不到就强迫女儿做到,这是对她不公平!」
赵文晓听他这麽说,当即发出冷笑,翻身下了床,裹了衣服摔门走了。
这一切都被苏淘淘听在耳朵里,她睡不着,父母因为她吵架,她比大人更心碎,可这又能怎麽办?
她痛苦万分,家也不想回了,隔天偷偷问季遥,能不能让她去他家住几天。
季遥问:「你跟家里吵架了?」
苏淘淘不说话,季遥便也不再追问,他让陈淑洁跟苏淘淘家打了声招呼,就把她带回了家。
苏淘淘到了季遥家倒是挺自在的,这里没人管得了她,陈淑洁也从来不对她说重话,她只会给她端好吃的。
她进了季遥家,把书包往地上一扔,人往沙发上一躺,闭上眼长舒一口气。
季遥脱下外套,走到她身边坐下来,凝神望着她。
苏淘淘没睁眼,也感应到他的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麽就说。」她开口道:「反正我最近被骂得够多了,不缺你一个。」
季遥叹口气:「我又没想骂你。」
苏淘淘这才睁开眼睛坐起,把脚缩上来抱着自己的膝盖,神情萎顿:「我觉得我完了……」
季遥微微皱起眉头,他如今对她细微的情绪波动都很敏感。
「没到那份上,还有时间。」他耐心劝说,「我妈给我找的班挺不错的,要不要……」
「不要。」苏淘淘连话都没让他说完,就出言拒绝了,她对自己毫无信心,索性开始摆烂:「我没希望了,随缘吧,学到哪算哪。」
季遥忍了忍,继续说服她:「现在说这话还太早,而且你就一门数学比较落後,其他再努努力……」
「可我政治也不行啊!」苏淘淘欲哭无泪:「我背不住,後面文综怎麽考得过别人……」
她一想到这,脾气又漫上来了,门牙用力咬着嘴唇,季遥看着她将唇咬得一片殷红,心里也不好受。
「没事,你只要再努力下……」
苏淘淘忍无可忍了。
近来她听得最多的话就是这句,「你努力一下」「只要肯下功夫」……
她没努力吗?苏淘淘委屈地想哭,她分明挑战了自己,逼迫自己去面对挑战,她真的认真努力过了,但周围的人,包括季遥,都觉得她做得还不够。
苏淘淘眼泪毫无预兆地倾泻而下,嗓音尖锐,她朝着季遥大喊:「你说够了没有!我就这副德行了,好吧,你别逼我!」
她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全身紧绷,四肢颤抖,脸涨得通红。季遥被吓了一跳,愣了一会才喃喃道:「我没逼你……只是,你不想跟我一起去省会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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